李桑柔和金毛从睿亲王府角门出来,绕到条热闹大街上,在香粉铺伙计掩不住的诧异目光下,买了一大堆上上品澡豆香脂口脂等等,装了满满一只藤箱,金毛扛着,进了炒米胡同的家。
黑马没在家,大常把院子里的雪铲出来,刚刚在院门口堆出两个雪人,雪人比他还高一头,一边一个,十分威武。
看到李桑柔和金毛从巷子口拐进来,大常急忙迎上去,从金毛手里接过藤箱,一只手托着送进正屋,急忙出来用大铜壶烧水。
老大得好好洗洗。
李桑柔慢慢悠悠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倒头睡到午后,裹了件狗皮大袄出来。
黑马正和金毛并排蹲在檐廊下说话,看到李桑柔,一窜而起,“老大!”
李桑柔将黑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满意的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已经没有了青砖的院子,走下去来回踩了踩。
“这地夯的不错。”
“那可是!大常不错眼看着夯的。咱们这宅子,但凡能夯的地方,都夯过了,用最好的江米汁儿,足足浇了十遍!”
黑马紧跟着李桑柔的脚步,得意的胳膊乱划。
“老大您不知道,您刚走,就有人想坑我跟大常。
老大您想想,我是好坑的?不沾毛我都比猢狲精!
还不知道谁坑谁呢!
咱们这前前后后整座宅子,所有的地儿,全夯了一遍,只花了三百多银子,骨折价儿!满天下都没有的便宜!
这还不说,他们看您不在家,竟敢溜进咱们屋里翻咱们的东西!
真以为我跟大常好欺负?
呸!瞎了他们的狗眼!
我跟大常看着呢,那蠢家伙,头一趟溜进屋,就着了咱们的道儿,硬生生赔了咱们三万银子!
三万!
三张金灿灿的四海通红头金印票!”
黑马越说越得意,叉着腰哈哈的笑。
李桑柔斜瞥着他,等他笑完了,慢吞吞道:
“这事儿刚才世子说了,是永平侯府想探咱们的底儿,连工钱在内,被大常坑了三万四千多银子。
抹放屁虫是你的主意吧?那银票子得臭成什么样儿?还能不能用了?
你就不能抹点儿别的?
还有,我让你打听的事儿呢?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那个……”黑马舌头打起了结。
“对啊,你说了半天,全是大常的事儿。
你的事儿呢?这一两个月,你不会是光转着人家转圈,到现在还没找到下嘴的地儿吧?”
金毛凑到黑马面前,一脸兴奋。
“胡扯!我能像你那么笨!我是谁?
大家出身!识书达礼!
这点小事能难得住我?”
黑马先气势无比的驳斥了金毛,再转向李桑柔,那气势立刻就落没了。
“没抹银票子上,抹包袱上了,是臭的很,早扔的远远的了。
打听是打听了,没啥有用的。
姓阴的叫阴景生,还是个秀才,说是从他祖父起,就做凶宅买卖。
他自己还开了间学馆,还不小,有四十多人。
他家买了凶宅,有便宜赁出去给人住的,有赁给人家开店的,他自己家的学馆,就是座凶宅。
还有的,买到手就扒了拆平,往边上扩扩,重新起房宅。
说是他家本钱厚,反正凶宅买的也便宜,在手里放上十几二十年,什么凶不凶的也就过去了。
老大,这生意来钱太慢,咱们可等不了十几二十年。”
黑马和李桑柔说着话,大常从厨房里端了只大炭盆出来,放到廊下,再在炭盆上架上红铜锅,接着端了几大盆的羊肉片大白菜冻豆腐出来。
四个人围着红铜锅坐下,一人端着一只碗,痛痛快快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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