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疲惫的想着,眼睛勉强还能睁开,却觉得困的厉害,特别想要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如果闭上眼睛就能死去的话,那死亡的感觉或许还不错。
接下来的半个月,应该是徐一文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光,也应该是我睡眠最多的时光。
我的印象中只有几个睁开眼睛看到的画面,其他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概记得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刚开始是在一辆车上,外面的天气很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刚好可以照到脸上,车有些微微震动,应该是在行驶。
我的身上裹了一条柔软的毯子,和之前诊所中臭烘烘的被子不同。
再睁开眼睛就是不知道几天之后的夜间,这次是在一栋屋子里,似乎是医院,又似乎不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呆在车上,睁着眼睛,觉得状态还不错,并且...知道饿了。
我在后座上躺着,身上裹了条红色的毯子,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后,我艰难的的起身,坐正了身子。
前方开车的徐一文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动静。
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后视镜中刚好能看到他的脸,他满脸的疲惫神情,胡子已经长出了老长,头发也十分的凌乱。
舔了下嘴唇,我用干哑的嗓子对着徐一文开口:“徐一文。”
似乎没想到会突然听见人声,他吓的身子猛地一震,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抬头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我抿嘴笑了下:“不认识我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徐一文的表情可以说是变化莫测,我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最后狠狠的抽了下鼻子,他将车停在了路中间,反身下了车,跑到一旁捂着脸蹲到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徐一文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有些心疼的看着徐一文蹲在路上消瘦的身影,我原想下车去安慰他,可是无奈身子沉重没有半分的力气。
好在我们车子这会身处的似乎是一处十分偏僻的路段上,路的两边全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除了杂草甚至没有一丝房屋和人影。
当然,这个时候看到的也不可能是人影,只能是行尸。
一阵风吹了过来,路边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草全都朝着一边垂下了头,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伴着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
徐一文再次回到车旁的时候,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冲进来后闷不做声的就一把抱住了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先是一愣,随即抿嘴笑了出来,反手也抱住了徐一文,如果不是嗓子说不出话,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对他说一声谢谢。
大概是终于缓过了情绪,徐一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子,打开里面还是热乎乎的冲好的豆奶粉递给了我。
拿过来抿了两口,徐一文在一旁又抹了把脸,鼻音很重的轻声开口:“慢着点喝,还没过期的东西不好找,这袋能被我碰上也是撞了天运。”
感激的看向徐一文,这会嗓子被豆奶润了下好受了些,仍旧嘶哑的开口:“徐一文...谢谢你。”
没有回答我这句话,徐一文又去后备箱里拿出了一包压缩饼干,和一个酒精炉子,架在车旁边,用一个大箱子挡在周围后熟练的点着了酒精炉,倒进去一些水,将压缩饼干打开放了进去,不多大会就煮出了一大碗的饼干糊。
看样子应该不怎么好吃。
可徐一文端到我面前,眼神闪烁的说出:“你如果饿了,就勉强吃点,我只能找到这个。”的时候,从醒来情绪就相对稳定的我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
接过那碗饼干糊,趁着徐一文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管不着到底烫不烫,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吞。
徐一文,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