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银却是不由分说,一直把徐璐送到轿厅,徐璐没再勉强,只是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问:“你们家与程夫人熟吗?”
张银摇了摇头:“不怎么熟,三哥的婚礼又没有请她。娘和大嫂都没怎么招呼她。”
不请自来的客人,一般主人家还是要尽够主人的礼节的,但张家婆媳连面子情都不屑做,可以想像其关系生硬到何种程度。
“既然不大熟,她为何还要来呢?”这也是徐璐想不通的地方。
张银低头看着自己天蓝色的裙裾道:“是大伯娘拉着来的。大伯娘说,程大人即将入主吏部,位高权重,将来张家子弟入仕说不定还会有求于人家,早早拉过来总是好的。”
徐璐不以为然。
吏部侍郎虽然管着天下官帽子,权柄极重。但张翰是左都御史,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的部门。大庆历来以都察院为最高监察机关,都御使与六部尚书并称七卿,地位崇高,权利极大。
吏部侍郎再是位高权重,怕也不敢得罪吧,只有巴结的份。张家又何必本末倒置,反过来巴结人家呢?
张大夫人这么做,显然没有安好心,或许,她认为黄氏是她的表妹,就是她的人,想在妯娌面前显摆她的能量吧。
还三阁夫人,真是高估她了。
……
凌峰回到家中,徐璐第一句话就是:“吏部左侍郎的人选,到底定了没?”
凌峰挑眉问道:“还没呢,今日各方争夺越发激烈,连方公都让人弹劾了。就暂且搁置了。”
徐璐大吃一惊:“还有人弹劾方公?何人如此大胆?”
凌身笑道:“你以为身为首辅就所向无敌么?大错特错。”
为了吏部侍郎一位,朝堂各大势力交锋碰撞越发激烈。首先,有人弹劾首辅方公不孝,未曾善待继母,称继母方氏病重重危,方公不在床前尽孝,实在说不过去。方公冷冷回应:“拙荆正衣不解带服侍继母。我身为继子,倘若告假在家服侍继母,无非是沽名钓誉罢了。”并冷冷质问弹劾之人,“你老母亲好像也病了吧,怎的不在家服侍?”一句话把那人堵得哑口无言,讪然退下。
也因为被这么一打岔,方公人马忽然反扑回去,纷纷举荐早已淡出竞选的新任顺天府尹*明。但因*明只是凌峰举荐,并无一位阁老予以担保,很快就被刷了下来,大家继续在程勋华和于正臣二人身上打着转。
等徐璐打听出于正臣也是位清廉公正的官员时,便说:“既然此人有资历又有能力,为何不选此人呢?”
凌峰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忘了,此人是范杨那边的人。”
所谓范杨,指的是内阁两位辅臣,范仲儒和杨进。
至于礼部尚书杨士清,在内阁几乎没了发言权,就是在礼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也几乎成了透明人。
徐璐蹙着眉:“范杨二人,以前不是与爷走得近么?怎么现在又成死对头了?”
凌峰笑道:“官场上,哪有真正的朋友?因为利益而结成同盟,但为了利益,同样可以成为对头。”
徐璐说:“利益使人抛却良心,而权力,只能让人疯狂。这二人也太大胆了,为了让于正臣上位,连方公都敢使绊子。难道他们就不怕方公的手段?”
凌峰笑了笑说:“大概是狗急跳墙了吧,呵呵。”
其实也怪不得范杨二人如此冒进,死死咬着不松口,实在是二人让凌峰摆了一道,稀里糊途地折损了心腹要员,及阁老权威,为了报复凌峰,也为了自己身为阁老的尊严,吏部侍郎的接替人选,一定得是于正臣。
只要于正臣上位,范杨二人就能掰回折戟的两名心腹要员的损失。倘若失守,其损失不可沽量。
范杨二人想拿下吏部侍郎的决心有多强,那么方公等人想要破坏的决心就有多坚。
徐璐抿着唇,很是沮丧:“这么说来,程勋华还真是众望所归了?”
“是。他即不是方公的人,也非沈任行的人,由他接任侍郎之位,任何一方都是无话可说。”
像程勋华这种两不沾边的官员来讲,正常上升与被人潜下的机率互为一半。当几大势力交锋而弄得不可开交时,那么身为中间派的官员上位的可能性就很大。
徐璐再一次叹口气:“若程勋华当真上位,我以后恐怕得减少出门次数了。”
凌峰目光闪了闪,“今儿在张家,程勋华的老婆欺负你了?”
徐璐有气无力道:“那倒没有,只是此人与范氏走得近,人家还是表姐妹呢。”最让人气愤的是,张大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在以文治国,文官逐渐统领时局的庙堂,凌峰虽升为兵部尚书,却是失去了对权利中枢的控制,也就是个空有尊贵身份却无实权的空架子。
为此,徐璐非常生气。但仔细一想,张大夫人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如今太平盛世里,武将对朝堂的影响将会逐步消褪,而文官集团将会在今后的中枢权利中得到进一步升华提高。凌家的武功,还真比不上张家的文治就是了。
难怪张大夫人比以往还要变本加厉。
徐璐也说不出的后悔,早晓得此人得寸进尺,当初在端宁公主府,就不该给她留面子。
------题外话------
老大上来了,与我抢电脑抢得凶,节节败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