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
古画一欠身,行了个礼,“古画给夫人请安,大少夫人请安。”她可没忘记之前白夫人所说的话,她只是个通房,在远威侯府的地位,可是极其的低下。
一众丫环也行礼。
先给夫人行礼,再给大少夫人行礼。
“夫人,大少夫人这位请,古画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她朝一旁招呼,不远处的石桌上的确摆满了时令的水果和刚出炉的点心,还有热烫的茶水。
白夫人暂时隐忍,跟着她一同到石桌前坐下,这桌子,共有四个座,四方石凳,却只摆了两个杯子,一个杯子是给白夫人的,一个杯子是给米露的,古画并没有给自己准备一个。
既然白夫人认为她配不上他们远威侯府,她也不想往上凑去。
玄儿交给叶子,留在屋内没有出来。
这一老一少的可是极想着玄儿的,她可不想再把玄儿抱上来往上凑,玄儿是她的儿子,与其他人不相干。
两人坐定,古画也站定了,也不需要等她们喝过茶,品过点之后再开口,想来,她们也不是专门来明楼喝茶的。
她直接开口道,“不知夫人与大少夫人来明楼所为何事。”
“怎么?”一听这话,白夫人就不乐意了,“这儿可寅儿的院子,身为娘亲来他的院子里转转也需要经你的过问。”
“那倒不是。”古画摇头,“夫人误会了,”她没有那么多闲功夫管到这上头上,“古画是想着,二爷这段时间也不在明楼,如果夫人是要找二爷,也未来得早了些,不如等二爷回了府,直接让二爷上雪月阁请安。”除了一帮子丫环仆人的,明楼有什么好看的。
闻此言,米露微微一笑。
才一言就开始不合了,看来,婆婆对古画真是打从心底里的厌恶了。
“古画,夫人这是想二爷了,也想瞧瞧玄儿,你如此说话,未免太见外了,这儿是远威侯府,夫人想上哪儿,何时去,都不是任何人可以过问的。”没个眼力劲就想在侯府里生存,如果不是白寅护着,这种人在侯府里也过不了几天。
将来白寅终归会迎娶正妻,或许不仅仅有正室,还会有其他的妾室,到时候,古画的处境就为难了。
对啊!
为什么不让白寅娶正妻,纳妾室呢,终归是有办法的,如此一来,古画才会知道自己的地位没有那么牢固,自己在远威侯府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局面。
“大少夫人说得没错。”古画也学着她,说话慢慢悠悠的,“这儿是明楼,是远威侯府,夫人想上哪儿就上哪,想上这儿来,当然随时可以来,古画并没有说什么,只想问问夫人来此所为何事,如果是单纯的来明楼坐一坐,喝点茶水吃点点心,古画好让下人准备,若有其他事,也好提早交代。”
她这话,也在理。
“嗯,夫人来此,即然见不着二爷,自然是来见玄儿的。”米露扫了一眼,这偌大的院子里并没有看到白清玄的影子,她刚才就注意到了,古画并没有让玄儿出来。
“不错,玄儿呢?”白夫人接话。
“回夫人的话,”古画低头回话,“玄儿睡下了。”
“睡下了也可以抱出来瞧瞧。”
“小家伙睡僻不太好,一旦抱他出来,他会惊醒,到时候大哭大吵大闹的吵着了夫人,可不太妥当。”她别有深意道。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这丫头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看玄儿。
她这次来明楼的确有两个目的,一来是教训古画这丫头,二来是为了看看玄儿。
玄儿毕竟是她唯一的孙儿啊。
“古画,你过来。”她离得太远。
“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古画听得着。”古画硬是纹风不动。
白夫人又一次气结,这丫头就是生来气她的。
白夫人恼怒的一拍桌,力道够,想来这细皮嫩肉的手会疼上好一会,“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是,”盯着那只微微轻颤的手,古画心里一声叹息,看在她是白寅娘的份上,要是别人,她是鸟也不会鸟的,她是真的担心白夫人再来一下,石桌是没事,但是她那双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可是要遭罪的。
她一步步的移过去,在白夫人一伸臂就够得着的地方停了下来,站定,这儿的位置,可也够近得了。
“夫人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她低头问道,低眉顺眼的样子。
白夫人扫了她一眼,“今儿个,我来是教教你做女人的就该守妇道,你不能一人整日粘着白寅,他还未正式的娶妻,你得多劝劝他,早点迎个正室,否则,堂堂远威侯世子,岂不是还遭人笑话。”
什么?
难道她说的这些话不是本来就是个笑话吗?
古画还得隐忍着才没有当着她的面笑出声来。
她堂堂的远威侯夫人,这么高的地位也不怕别人笑话远威侯啊,远威侯也仅有她一个妻子,远威侯的两个儿子也全出自唯一正室的肚腹,可没有找别人来生。
再说说远威侯夫人身边的这位大少夫人米露吧,虽说白跃的命是短了点,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可他与米露成婚也有些年头了,他们一直未育有一儿半女的,白跃也没有想过再迎娶其他的女人。
若说,白跃早不顾米露的情面,直接纳了其他的女人,一个不够再纳一个,儿女总该有了吧,也不至于让白寅占得头筹,先生下远威侯府的长孙。
“夫人这话,该跟二爷说。”
白夫人眼微微一眯,说出这样的话,她却是一点也不心急,不心焦,看起来似有十足的把握白寅是不会迎娶其他女子的,白夫人早就有意让白寅迎娶正妻,以前在白秀山庄时,秋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回了远威侯府,娶的自然是皇亲国戚,堂堂远威侯府的世子,怎么是一个小小丫环足以匹配的。
白夫人原就看不上古画这样的,如今,更是一日比一日的刺眼。
“这话当然是要跟白寅提,婚姻大事原就该父母做得主,连你跟寅儿这桩事也是由我做得主。”气急,又是一拍石桌,细嫩的手,又是一阵的钻心痛,白夫人哪里顾得了这许久,心里头不痛快,可比手上的痛难受得多,当初她就不该糊里糊涂的派古画上明楼去侍候寅儿,还明示过,寅儿在娶妻之前可以先有个通房丫头,也方便侍候他的生活起居。
现在呢?
该怪当初自己的一时冲动,该怪当初自己为何不好好看清人再说,就算当初送到寅儿身边的是冷翠,也好过这个古画,实在是让人后悔莫及。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出得这么个主意,她早就将那人重罚。
也得什么鬼主意。
“夫人说得极是。”这事儿,她就不反驳了。
其实她想说,夫人做下的决定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如果古画还是古画,不是凤九重生,那么,这个古画依旧是如夫人一样,乖巧的伴在白寅身边,对夫人的吩咐仿若圣旨,必定是只敢接受,不敢违抗,夫人也早就如自己的意,把秋婴迎进白秀山庄成为白寅的妻子。
哪会像现在这般,遭受这么多的气受,要怪,不能怪谁,只能怪上天完全不理会个人意愿的瞎安排,她也是很无奈的,如果她可以自己选择,她也不想成为这样的,她肯定选择更好的人生路,哪会傻傻的在这里受人的气,看人的脸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