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道:“这老妇人揣是厉害。不知道璧郎君从哪里找了来?”
王思衡么?这等事若是他,必不会先示好再示威。
这老妇人背后的主子……倒是有趣儿。
李逸心里思忖,面儿上却分毫不显,淡声道:“着卫六先去探探那良马可有异常。再于我备马。”
铁心见他脸上平淡无波,只声音较之往常却多了几丝凝重,这汉子便急步退了下去。
两刻之后,李逸在朱雀门前下了马。值守校尉看见他来了,慌忙收了刀上前施礼:“见过李中郎。”问了这句,又小心觑了他脸色问:“不知李中郎此来是……。”
李逸转眸望了眼宫门,淡淡问:“今晚是哪位将军值守?”
李逸虽说不是校尉的顶头上司,但一来这人出身豪奢世家,二来其祖父长兄又深蒙圣宠。
校尉不敢怠慢,小心道:“是陈悛陈中郎。”
陈悛……前年娶了吕产远房姨妹,现下算是吕系。
李逸心下转了几转,淡声吩咐校尉:“去唤郭内持。”
但凡宫里设宴,内持监都会收录参宴者身份姓名。而郭扈正是统管内持监的一等内持。
校尉听得李逸直接找大内侍,心下便有些打突。只打突归打突,这校尉也知道“凡事睁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活的长久”的道理,二话不问,便匆匆进了宫门。
不到半刻,校尉便又转回来,气喘吁吁道:“郭内持在里等将军,将军且先进去。”说着话,使眼色示意兵卫开门。
等宫门开了,李逸施施然走了进去,等背后大门又“吱吱呀呀”关上,这人便闲闲往里走,走不几步,便见郭内侍站在宫墙拐角处,正伸了脖子往这边张望。
李逸便脚下一快。
这边儿郭内侍看见他,忙一溜小跑上前施礼,礼罢,掏出名册道:“今晚赴宴者共八百一十九人,不知道二郎君想查哪个。”
李逸没有应话,只接过名册,使左手托住,右手拇食两指掀了一页页翻看。看了几遍,他便看出了唏跷。
今晚赴宴者上至赵王吕产,下至太仆卿少府史,吕家人占了大半儿。而余下那些……不是与宗室走的近,便是处于既不近吕,又与宗室不大来往的中立臣子。
吕太后请这些人赴宴,难不成是想……李逸合上册子,沉声道:“且先收妥。”递去给郭内侍。
两人此时站的位置,正是通往后宛的宫墙拐角处。他递过去,郭内侍接了手还没有缩回来,宫墙上便人影一恍,卫六悄无声息地翻了下来。
李逸在此看名册是一,主要便是等他。
卫六也知道情形紧急,不等主子开口询问,便压了嗓音道:“仆查了,那马鞍里确实藏了付小巧弓弩。”
果然是真的。吕家请宴请的是鸿门宴,朱虚侯得了消息便想先下手为强。只是吕家既敢摆宴,长乐宫附近只怕早已是张网以待了。
李逸沉吟片刻,拿眼示意郭内侍先走,再又问卫六:“可查探过附近有多少人?”
卫六脸色有些难看:“吕将军调了南军精锐伏于后殿,依仆约摸……怕是有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