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人一付波澜不起的模样,说话又玄玄虚虚,总是透半分留九分半。
叫人听了更上火。
李逸嗤声冷笑:“就算我李家的护从无能,有铁心在,那两个嬷嬷……。”
他说了半截儿,声音忽然一噎。
身旁榴花朵朵,忽然如残焰般飘坠而至。
而落花如雨中,他眼前一恍,便见恽叔躬身向自己施礼:“老奴见过李郎君。”礼罢,这老头儿又转向王璧“老奴有事禀报主子。”
“还真……。”李逸拍拍额头,斜了眼去瞄这主仆两人。
王璧抬眼,眸光自他脸上漫不经心一扫,转而去问恽叔:“如何?”
恽叔垂手道:“老奴去时,铁心正问那两个嬷嬷,老奴怕铁护侍在,裴家那人不好进屋,便将他引了出去。随后老奴又回来……过不半刻,果然有人进了刑房,老奴便如郎君叮嘱,不拦不动,只藏在暗处观看。”
王璧脸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形,只淡淡问:“来人都问了何事?”
恽叔皱眉道:“他什么也没有问,捅开锁便焠下杀手,那两个嬷嬷临死前呼“好个毒女,且看你怎么翻……。”
怎么翻?
翻什么?
话到此处嘎然而停,显然那个嬷嬷已是伤重欲死,再也难吐一个字。
王璧眼瞳一闪,眸底的冷意忽然成了笑意,悠悠看了李逸道:“此处是李府。”
言外的意思,以下你来办。
李逸唇角笑意依旧,抬手击掌道:“来人!”
他声音将将落下,有个护侍便闪身出了林子。只是这护侍现身是现身,却不往近处来,只远远施礼道:“请郎君示下。”
李逸抬手指指远处,轻瞄淡写道:“那两个嬷嬷既是裴家的人,仍旧还给裴家。”
他指的是湖面。
裴家的娘子,此时正在湖上泛舟。
护侍扫了眼榴花湖,躬身应是。
榴花湖中间有座湖心岛。
岛上亦种了大片石榴树。
郑元娘指了小岛,吩咐仆妇道:“划去那里,我听说岛上好玩。”
“岛上好玩?”裴六娘抬手搭在额间,去望着岛上,仔细望了片刻,轻声道:“有两间茅屋,水边有……元娘,你快看看,那两只是鹤还是野鸭?”
说着话儿,小船离湖心岛已不过两三丈远。
见她俩兴致高涨,仆妇站了起来,叉开两腿站稳了,便挥了桨飞快划水,小船刹时轻盈盈滑向岸边。
岛岸上有石砌的台阶,一揣没入水中,另一揣蜿蜒伸向树林里。
船头在石阶上一碰,瞬间又打了旋儿向旁边飘去。
“哎,娘子们快坐下,等奴婢停稳了再下去。”仆妇嘴里吆喝着,手下忙倒过来木桨把,探身去勾石阶旁的木桩子。
待她勾了木桩一拉,船头悠悠一荡,便与石阶横在一起。
郑元娘欢呼道“快点,我看见有小鹅……。”,说了小鹅,她便急慌慌提了裙摆往下跳。
石阶上青苔遍布,她脚下一滑,“哎呀!”眼看就要仰面倒下来。
“娘子小心!”仆妇忙扔了桨去扶她。
本来三位娘子坐在船中间,下去一个元娘还不怎样,只这仆妇跨步一踩,船身刹时失了平衡。
小船另一侧翘起来,眼看要翻。
薛婉吓的脸色发白,慌乱之下也站起身来:“快!快下去!”
“先别动!”裴六娘慌忙叫住她,同时左手紧紧扣住船舷,伸了另只手去捞木桨。
她探身伸手,在她手下,水花哗啦一翻,有张人脸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