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手足、皇子之中,墨天骐一向偏疼墨云霄,外人只道他忌惮墨王手中的兵权,不得不虚以尾蛇,但个中真相,也只有皇帝自己知晓。
“你恨朕吗?”堂堂一国之君说出这四个字,竟无端有种凄凉。
墨云霄眸底闪过一抹复杂,依旧神情清冷,“母妃在天之灵,或许会感谢皇兄吧。”
与其孤零零地在太庙成为千夫所指,或许供奉在白马寺,还较符合云嫣然向往自由的个性。
当然,这些都是永安方丈告诉他的。
墨天骐深吸了口气,慨然叹道,“云太妃得知小十三也有意中人了,许是能含笑九泉吧。”
他说得极轻、极低,墨云霄功力深厚,字句听得分明,缓缓勾起半边唇角。
“那就得看皇兄的了。”
墨天骐莞尔一笑,取过明黄色的蚕丝锦帛,振笔疾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
皱眉停笔,向墨云霄投以不满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说是哪家姑娘,朕如何赐婚?”
墨云霄慵懒地闭上眼睛,丢出了一颗更大的震撼弹。
“慕太师之女,慕榕。”
哐啷一声,福全公公手中的拂尘都给惊掉了!
慕榕?是那个慕榕?
秋日天黑得早,宫门落钥后没多久,一牙弯月当空,仿佛墨笔画,皎洁的清辉银光湛湛。
御书房传来一阵杯盏摔碎的声音,守夜的太监暗自叫苦,皇帝今儿个心情不好,恐怕又是漫长的一夜,不知该轮到谁倒楣啰。
慕榕一直等在雍宁院,寸步不离。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墨云霄却迟迟未归,连青洛都快跑断了腿,却始终没有消息。
原本是待在屋里等,她到后来根本坐立难安,干脆在石阶席地而坐,清澈的大眼直勾勾地望着院门,来个守株待兔。
她也不知道自己苦守在这里,究竟会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但越等心越慌,深怕等来的是云霄被下狱的消息。
亦或者他会接受皇帝的赐婚,和那个北月国公主成亲?
寒风拂过梧桐树,赤炎和玄苍依旧一左一右,寸步不离的守在慕榕身旁。
白辰怎么也说不动姑娘进屋里去等,干脆取来主子的斗篷,好言相劝。
“姑娘,披上吧。妳要是着凉了,主子估计得砍死我们。”
慕榕撇撇嘴,系好墨云霄的披风,熟悉的松柏香气萦绕在呼吸间,她顿时情绪更低。
着凉了三哥跟白辰都能治,要是墨云霄遭遇什么意外,她干脆砍死自己谢罪算了。
“要不喝口茶吧?”白辰老妈子似的爬耳摸腮,焦急得不得了。
姑娘从早上一来就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再这样撑下去怎么行?
还想再劝,就听见暗卫通传,“王爷回府了。”
这还是刻意说给姑娘听的。
慕榕豁然起身,想也没想就一阵风似的往院门外跑,长长的软毛织锦斗篷在身后扬起优美的弧线,吸引了所有暗卫一致的注目礼。
瞧瞧姑娘多激动啊,都等了一整天,幸好主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墨云霄才刚踏进院门,月牙弯倾泻而下的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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