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口气不以为忤,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
“这个承诺自然与妳有关,他要贫僧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一但慕家人因为时局动荡有任何危险,都必须全力相护,即使代价是赔上整座白马寺。”
他目光悠远,凝视着墙上的云妃画像。
一声轻叹,“白马寺与天圣国皇室的关系不止千丝万缕,命运也紧密相连,那小子贼精明,想得倒是周全。”
慕榕心头一紧,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幅画。
“当年云家覆灭,跟皇室有没有关系?”她直白的提出心中的疑问。
永安方丈默了默,面不改色,“有,也没有。”
他并非刻意打机锋,只是前尘往事,年代久远,既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以一己的猜测定槌真相。
否则,天下将大乱。
慕榕紧迫盯人,“慕家也会遭遇灭门危险?”
墨云霄既然如此布局,她就不敢天真地相信朝堂之上风平浪静,慕家能永远高枕无忧。
永安方丈倒是哑然失笑,看着她肃穆的模样,摇头道,“古代帝王翻手云,覆手雨,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又何须惊讶?不过慕太师为官多年,深谙朝政权柄,妳倒是不须太过担心。”
他拈动佛珠,泰然自若。
慕榕的心却有如投入一颗小石头,层层泛出涟漪,一圈圈的都是疑惑。
古代帝王?
当世之人,何出此言?
一个令她惊骇莫名的念头油然而生,慕榕颤声道,“这个承诺,慕榕代替慕家先谢过大师。”
深怕再多说会露出马脚,她按捺住满心疑问,与等在门外的赤炎会合,便往后门而去。
永安方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动,似乎闪过一抹无奈与感伤,旋即恢复平静。
他捋起袍袖,亲手在炉里添了檀香。
“嫣然,霄儿已经大了,我这个义兄对妳的承诺,是否也该完结了?”
若是如此,墨云霄向他要的承诺,他能否以另一个身份去实行?
转眼间,马车已经驶过热闹的街市,往太师府后门而去。
傲娇的臭男人!
混帐!
王八蛋!
慕榕趴在窗边,心里把那个一生气就消失无踪的男人骂了个遍。
她也不是气到要跟他此生不复相见,总归是他低头认错哄哄人,她就气消了呀!
哪一次不是这样?
偏偏男人似乎也气得不轻,拗着性子一去不返,留着这四个人跟她大眼瞪小眼做啥?
还真把她当成易碎的娇花了?
马车在太师府后门稍稍减缓速度,并未停下,而是直接驶入,厚重的木门随即关上。自始至终,慕榕离开与返家都是秘密进行,外人无法窥探到半分。
她要回家的消息早就透过白辰传递给萧媛,赤炎一将马车停在马厩前,就听见萧媛柔柔的声音,“榕榕?”
慕榕没等人来扶,掀开帷帘就大喇喇地往下跳,反正她穿的依旧是男装,不怕出丑。
“娘!”她投入萧媛敞开的怀抱,忍不住眼眶有点红。
虽然撒娇成分居多,但昨天才跟墨云霄吵了一顿架,心里还委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