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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心头微沉,她对这门学问没什么研究,想要找到出口,除了运气以外,恐怕还要发挥过人的记忆力,才能破解阵眼。
虽然在山林里迷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原地不要动,但眼下她可没打算乖乖等着那可恶的男人来救!
她果断地撩开衣袍,将外裳下摆撕成布条,沿着小径做记号。
只要遇上分岔路,就在枝丫系上布条,方法虽然笨了点,但为了摸清阵图的规则,也只能这么土法炼钢。
不知绕了多少个圈、经过第几个分岔路,慕榕累得气喘吁吁,开始觉悟到自己太天真了。
这阵法根本就像蜘蛛结成的网一样,一点一点的把猎物收拢在中央,她再怎么走也绕不出密林的范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四处昏黑如晦,雾气沉沉。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别说布条了,她连前方是否有枝丫挡路都不知道,只能伸手慢慢摸索。
视觉陷入全然的盲区,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黑暗中,她隐约察觉到有股气息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慕榕蓦地停下脚步,难以言喻的紧张在血液里奔窜,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阴森森的利牙吞噬。
难不成平静的白马寺,也会有猛兽出没?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要是能平安从这里出去,她肯定要好好逼问那个永安方丈,是不是闲得无聊,才想到要把一片树林摆成阵图?
慕榕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将匕首握在掌心,拢在袖里,专注地感知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
果不其然,那股气息越来越近,来到身后三步远的距离...
她毫不犹豫,反手斜刺就是一刀,打算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更快,迅速捏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扭,就将匕首夺下。
慕榕大惊失色,正要反击,却被一把捂住嘴巴,熟悉至极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榕榕,是我。”
“……”
她在心底闪过无数句咒骂,他奶奶的该死的臭男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惹她生气就算了,还变态到装神弄鬼吓她?太不够意思了吧?
“听话,一步都别乱动,我带妳走。”
墨云霄的嗓音异常冷峻,隐隐带着一丝怒火,慕榕顿时警觉到不寻常。
即使面对满坑满谷的黑甲兵,还有漫天致命的弓弩铁箭,墨云霄也不曾流露出一丝怯意。
如今他却如临大敌,仿佛眼前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她就算再恼火,也不会选在这种时刻闹脾气。
开玩笑,关起门来怎么吵都可以,要是因为使性子,赔上了性命,那可多不值当。
慕榕悄悄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自己知道了。
“抱紧,千万别放手。”
他沉声下令,慕榕毫不迟疑地环抱住他精实的腰身,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巧得要命。
风声骤然狂啸,隐约夹杂着利刃破空的咻咻声,仿佛又回到了河谷并肩作战的那一夜。
墨云霄没有直面相抗,身形如鬼魅般腾挪闪躲,只听见利箭蛮横地钻透树干,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更形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