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之时,世界安静了。
是天差地别般的死寂。
风声停了,雨声也停了。
李酒诧异抬头,瞧见雨珠一粒一粒浮在空中。
这一幕何其熟悉。
扭头四望,果然,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偌大的地方只两个能动弹的活物。
大胡子和李酒自个儿。
再说另一边。
“你迟到了。”
“遇到个小麻烦。”
“麻烦?”
“已经处理干净了。”
当“老四”一行冒着风雨抵达目的地——国主府时。
另外几人已然在此等候多时。
坐在首领下手边的也都是乞丐模样打扮,语气却毫不客气。得了“老四”肯定的答复后,只是“呵呵”怪笑几声。
从老四旁边的虚空拿出了一张人形的符箓。
小人挣扎着还想逃。
一扬手,符箓向天空窜去。
寸许寒光电射而出。
没入巷口处墙壁一簇爬墙虎当中。
砰的一声。
一时间,破碎的枝叶、藤条“簌簌”落下,露出爬满青苔的墙面。才瞧清,那寒光也是一道符咒,已将墙上石砖炸出一道深坑。
“首领”面色不虞,还没作态,当事人“老四”先恼了火。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怀疑他非但没把麻烦处理干净,还把麻烦带上了门么。
“他们肯定是先放的符箓,人我已经用阵旗唤来看门狗吃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符箓师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回了句。
“没什么意思,求个小心、防个万一而已。”
便浑不在意转换了话题。
首领没有在意,淡淡问了句。
“那妖邪镇压的还牢固嘛。”
“我办事您放心。”
老四打起了包票。
旁边符箓师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老四勃然作色,首领好歹稳重些,把他拦住,也没搭符箓师的话,只挥了挥手,一道巨大的光阵从地面显现。
老四反手抱出一个箱子,从里头取出数十杆手臂大的旗子,每一杆上都阴刻着一些怪异的符文。
符箓师也停下笑容,一挥手,八张不同的符纸就贴在了八个不同的方向。
而后,两人一同忙活起来,一个盘腿在地念念有词,一个不停手指掐出计算旗子位置,配合还有些默契。
最后。
“起。”
光阵都升起点点毫光。若是有识货的人见着,一定会大感诧异。
这二人尽在短时间内,建起了一道集隐匿、束缚、镇压为一体的精妙禁制。
“降。”
老四又掐了个诀。
毫光便慢慢消褪。
“咱就去画降灵符和破维符去了,这里,你可得看紧咯。”
老四沉着脸,没搭理他,他也不生气,嘻嘻笑着走远了。
风“簌簌”,雨“淅淅”。
李酒和大胡子的周边又开始和风细雨了。
失却高墙一样的雨幕,才能瞧清,一片狼藉的长街又干净起来了。
看来已经又一段时间的重启,但重启了却没重启完全。
想着先前的乞丐。
许久。
才唏嘘到
“原来如此,三娘子真的输了呀。”
李酒离开之前,最后想了三娘子在法台上对他说的话。
“也是可怜人。”
大胡子却郑重驳斥道
“可怜的是丧命于此的百姓,不是她为一己私欲化作的妖魔。”
“我知道。”
李酒笑了笑,他知道大胡子的言下之意,也没多说,就此离去。
天色亮起,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吆喝,喧嚣,追逐,打闹。
虚假的真实中,没人注意到满城的绿色中还有淡淡的雾气在顽强聚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