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南边有一条勉强称得上小溪的水沟,细碎的石子散乱的铺在溪流的底部,溪水从山上的泉眼潺潺流下算的上这座小山难得的风景。若是哪一天大雨倾盆,恰到午夜时分云销雨霁,格外明亮的星光洒在水面上顿时会镀上一层极漂亮的银晕。
“铁牛阿,若是我有一位极喜欢的女子,我定会领她到这来看看夜景。诗词里说的好,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说话人边唱边拿手打着节拍,一边狭促的看着李酒,明显就是在拿李酒找乐子。
这是火头军的伍长,也是李酒的直系长官,一个前半生落第不中,后半生混迹行伍满嘴粗鄙之语的胖厨子。
“以为是个假秀才,原来是个酸秀才。”李酒一边腹诽,一边乖乖的提桶打水。之所以惯于偷奸耍滑的店小二,在这里如此的老实,离不开伍长一双蒲扇大的巴掌对李酒脑袋瓜子亲切的爱抚。
李酒认为如果面前的胖秀才哪天开始写回忆录了,书的内容,三分之一是脏话,三分之一是对科举考场的多次评价,还有三分之一肯定就是练铁砂掌的心得了。
李酒在提着桶回营房的途中,回头看了看,想象一下这里的夜景是否真的像伍长所言。之所以不亲自来看看,原因很简单,闲杂人等夜间禁止出营,李酒恰好就符合这四个字,除非哪一天胖厨子撂挑子不干了。
想到胖厨子灰溜溜的回家写回忆录,自己当上伍长,李酒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胖厨子回头一瞪。
“我想起高兴的事。”李酒正色道。
补给是日常,三五天内常有的事,但是见到小红却是不容易。
火头军首席补给官张铁牛在小红摊位面前蹲了下来,微微健壮的被日光拉的极长。这是伍长给他的称呼,在他看到那支格桑花以后,自此,李酒便常常承担下山补给的重任。
小红知道是他下山补给顺路过来看她,便自说自话了起来“我好想去长安看看啊,听说那里有成排的楼阁,高耸的城墙和不灭的灯火呢,逢年过节还会有外国的使团来朝见,听说有些人和我们长得好像,只是毛多了些,听说啊,像只大山羊”话声越来越小,笑声越来越大,得,自己被自己逗乐。
“现在有谁还去长安啊,都被叛军一把火烧了,皇帝都去洛阳了,可惜去的还是太早,要是再等等说不定会多出个钢铁厂,门口有条美食街,也不行,一等说不定就是好几千年……”李酒下意识里随口应了声,却忽然问道:“你家那里是什么样子?”
“记不清了,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部族就被其他的部族赶到这里来了,听族里的老人说那里有条大河,河边有丰盛的草料,随着季节在河岸边赶着牛羊迁徙,要是我阿爸还在世的时候他可能会知道,听说山那边的部族攻城的时候会驱赶平民去攻城,所以我不喜欢这里,我倒是想去看看你家是什么样。”
小红扶着膝头站起身,不算瘦弱的身躯在深秋的风里却显得格外单薄,她看着李酒,用认真但含着一种莫名情愫的声音细声问道:“你愿意带我去你家那边看看吗?”
李酒默然想着,不知为何突然间多出一些叫不舍的情绪出来,他轻轻叹息了声,侧着身子从小红身边挤了过去,低声说道:“回头再说,还在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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