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一下。”
等两人赶到警视厅的时候,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是警视厅里已是人声鼎沸,而且奇怪的是,几乎每个同事都穿着正装,显得格外庄重。
站在门口的白鸟秀中一看到目瞪口呆的两人,就立刻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严厉得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搞什么鬼?尤其是你,日暮俊介,今天警视监要来我们这里监察工作,我明明昨天已经特地通知过你了,为什么你还浑身酒气,衣冠不整地来上班?你是不是疯了,这种日子还通宵喝酒?”
日暮俊介低着头,难得没有回嘴,因为白鸟秀中昨天上午确实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但当时,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十几年前,发生在山平千美身上的那起车祸上,对这小子说的话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里。
现在怎么办,他们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要是被警视监看到了,像什么话?白鸟秀中环顾四周,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小岛瑛太和铃木光彦,便对着他们两个扬了扬手,示意二人过来。
等他们走近一些后,白鸟秀中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人的身材和日暮他们差不多,不如把衣服互换一下。今天警视监主要巡查的人是我们这些领导,和你们这些小兵并没有多大关系。”
小岛瑛太和铃木光彦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倒是一边的日暮俊介先冷冷地开了口:“白鸟警视,你让他们两个把衣服给了我们,那他们穿什么?难道要他们两个人躲在茶水间或者卫生间里,在警视监走之前都不许出来吗?他们是抓贼的,难道就为了应付个破巡查,让他们两个去当贼吗?!”
白鸟秀中恨铁不成钢地压低了声音训斥道:“请你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们两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属下罢了,你是什么,你可是警部!要是引起了上级领导不快,那可不是小事。日暮俊介,你都奔五十的人了,却还在当警部,这像话吗?难道你就不想退休前再往上蹿一蹿了?”
他原以为自己好声好气的劝说对方至少能听进去一些,没想到日暮俊介却丝毫不以为意:“想啊,怎么不想,谁会嫌将来的退休金太多呢?但是往上爬,手段也要光明正大,怎么能踩着自己的兄弟?”
他如此这般上纲上线,终于还是惹怒了白鸟秀中。他见周围的同事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二人,便拉起日暮俊介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没好气地讽刺道:“兄弟?你的兄弟还真多。在你心里,所有和你一起查过案子的人都是兄弟吗?
我告诉你,属下就是属下,你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也是竞争关系。你掏心掏肺地对他们,他们又能回报什么给你?日暮俊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日暮俊介静静地听完他的话,心中的悲凉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白鸟秀中,那我和苍井呢,我们两个对于你来说,也是竞争关系吗?你真心拿我们当过朋友吗?你今天的位子,不也是踩着苍井的血爬上去的吗?
你真的太无耻了。我真恨我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辞去专案组的任务,让苍井顶替了我,跟着你查案,最后他还被凶手杀害了!白鸟,我和苍井都是那样地信任你,可你呢,你又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面对他的诘问,白鸟秀中那张白皙的面孔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他死死地看着日暮俊介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不满,悲痛与愤怒。
但是看着看着,白鸟秀中眼里的光芒却渐渐消失了,变成了一潭死水。他最后看了日暮俊介一眼,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语气也恢复了平静:“好吧,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也不需要再帮助你什么了,毕竟我可什么都不欠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看见白鸟秀中转身而去的背影,1系的同事都朝着日暮俊介走了过来。小岛瑛太率先开口劝道:“老大,其实白鸟那家伙也没说错。警视监一年只来那么一回,你又是管刑事的,肯定会找你问话,到时候你穿这身那肯定不合适,显得太不尊重他了。”
一旁的铃木光彦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担心地朝着白鸟秀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安地问道:“老大,你惹恼了白鸟警视,他会不会气不过,等一会儿在警视监面前说些什么不好听的?”
日暮俊介淡定地摇了摇头:“你们放心吧,白鸟他还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衣服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老婆吩咐我在警视厅的柜子里放两套衬衫以备不时之需,今天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吗?”
还有一些话,日暮俊介并没有对他们说出口。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白鸟秀中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他好。而且这些年,也许是心中有愧的缘故,不论自己的脾气有多差劲,多少次借着苍井的死对着白鸟秀中冷嘲热讽,他也从来都没有计较过。
可是怎么办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因为那个叫做“苍井之死”的魔咒,将永远缠绕在他们的心头,不可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