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走了过来,呐呐地问道:“松田大哥,你找了什么借口?爸爸相信你说的话吗?”
松田大志站起身来,示意她跟着自己来到玄关后,才轻声回答:“我说自己要去外地工作,但是看老师的表情,他应该是不怎么相信的。夏树,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请你一定要帮助我。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接老师的电话了,也不会再回复他的邮件。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就算是骂我也好,说我没良心也好,让他也不要再来联系我了。如果老师一直找我,未来这些通信联系记录被警方查到的话,对他对我,都是有很大影响的。”
北原夏树愣愣地听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狭小的玄关处面对面站了许久,松田达也终于抬起手,最后摸了摸北原夏树的头发,恋恋不舍地告了别:“夏树,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以后我在每周二的下午一点,会去一次浅草寺的老地方。你如果有事要和我见面的话,就在那里等我。你如果不来,我在一点半的时候就会离开。
其他时候,我们尽量就不要联系了,我本来想过要买匿名电话卡,但是又怕出纰漏,万一忘记换卡什么的,反而麻烦。
至于后续你要做些什么,今天我给你的计划里都写得很清楚了,你只要按照上面的时间节点,按时做完就可以。”
他一口气说完所有的注意事项,便打开了大门走了出去,见北原夏树想跟着一起走出来,松田达也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出来送了。两人伤感的目光在空中纠缠了片刻之后,同时垂下了眼眸,松田达也伸出手,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他走到大街上,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慢慢地朝着街口走去。走着走着,松田达也还是忍不住扭头,最后一次朝着松田大志的家看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松田大志居然还没有睡,而是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背影;北原夏树把家门打开了,她站在门口,也看着自己的背影。不愧是亲生父女,就连做的动作都一样,松田达也觉得有些好笑,朝着他们俩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松田达也与松田父女之间的联系,就真的完全断了。一开始,松田大志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当他发现,松田达也真的不再接自己的电话和邮件之后,老人又以为,他是欠了高利贷跑路了,于是又给松田达也发去邮件,说自己有钱,可以帮助他还清债务,不需要他跑路。
松田达也觉得既好笑又感动,但是他知道老师的脾气,如果不求个明白的话,老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于是,他狠了狠心,发了一条长长的邮件过去。在那条邮件中,松田达也说自己在外地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工作,也很忙,实在没有精力来应付松田大志,老人的电话和邮件也让自己很困扰,希望他不要再联系自己了。
从那个邮件之后,松田大志的电话和邮件就再也没有发来过了,松田达也有些担心,于是在浅草寺和北原夏树见面的时候,特地问了老人的近况。
北原夏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爸爸因为他的邮件,吃不好睡不好,差点生了一场病,只能轻描淡写地说,松田大志肯定是有些不开心的,但是人没事,让松田达也尽管放心。
松田达也看着北原夏树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撒谎,当天自己发的邮件措辞激烈,完全没有任何礼貌可言,老师看到之后自然会伤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早一些和松田老师彻底割裂开,对于自己的复仇计划来说,没有坏处。
他摇了摇头,将无关紧要的念头先按下不表。和北原夏树交换信息的时间只有每周一次,时长也要尽可能缩短,所以每一分钟都很宝贵,由不得他们两个多愁善感了。
想到这里,他示意北原夏树走到了五重塔附近。观音堂里虽然有隐蔽处可以交谈,但是环境清幽,说话声音一旦大了一些,谈话的内容就很容易被别人听去。五重塔那里的游人和香客人数极多,熙熙攘攘之声不断,是个交谈的好地方。
在五重塔门口好不容易找到了椅子坐下后,松田达也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开始向北原夏树述说起这些天,自己做了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