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恍惚得看了自己一眼,突然感觉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就像在大街上偷听别人说悄悄话的三姑六婆,正好被人抓了个正着。
松田达也倒是不以为意,翻身坐了起来,还不忘笑着和林真一打了个招呼:“林警官,早安。你是来带我去审讯室吗?先让我洗漱一下。”
他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不知为何突然一软,一个踉跄又坐回到床上。
两个人同时一愣,松田达也掩饰地笑了笑后吐槽道:“林警官,你们这拘留室的床,实在是太短了,我缩着身子睡了一晚上,腿都给睡僵了。难道以前你们关押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小个子吗?”
林真一点点头,拘留室的床标准长度是一米八,松田达也的身高相当高大,肯定是超过了这个长度的。
松田达也正想再次站起身来时,眼睛无意间朝床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枕头上沾到了一小片血迹,此时已经完全氧化成了黑色。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拘留室里的灯光昏暗,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松田达也弯下腰,装作系鞋带,用眼睛的余光朝林真一这边瞟了一眼,发现对方正打量着拘留室各处,似乎并没有看着自己。于是,他悄悄地伸出右手,快速将枕头翻了个面,然后掩饰地拍了拍身上的衣物,站了起来。
林真一表面上自然是不动声色,其实松田达也刚才的那一系列小动作已经被他尽收眼底,包括枕头上的那一小片黑色斑纹。
从颜色上来看,那似乎是血迹被长时间氧化后才会形成的暗黑色。难道松田达也昨天晚上在睡觉的时候曾经流过鼻血吗?可是流鼻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又何须掩饰?
林真一看着正在拘留室里洗漱的松田达也,就像看着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等松田达也吃过早餐,已经八点了。林真一把他带去审讯室时,日暮俊介早就已经坐在里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恭候大驾。
昨天晚上,松田达也被送去拘留室后,林真一和日暮俊介又把他的口供颠来倒去地看了两遍,所以都没有回家休息。
见日暮俊介两眼通红,明显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松田达也竟露出一副歉疚的样子来:“日暮警部,昨天工作到很晚吗?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还要谢谢松田先生,你的自首省下了我们好多的侦查工作。当然……”日暮俊介原本还在微笑,突然就板起了脸话锋一转:“如果松田先生给的口供都是真的,那就更好了。如果是假的,我们现在的这些工作,都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松田达也惊愕地看向日暮俊介,见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突然将眼镜脱了下来,开始来来回回地擦拭起镜片来。
他的头发原本精心地用发胶喷过,所以一丝不乱,但是经过了一晚上的睡眠,明显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服帖,有几络掉了下来,正好将他的眼睛藏在后面,隐隐绰绰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