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翠芝折腾了一两天,??第二天早上没多睡,天没亮她就起来了。大概是觉得回娘给里人添麻烦了,所以早早起来喂了猪喂了鸡,??洗完脏衣服还烧了早饭。
阮志高刘杏花阮溪阮洁起来的时候,??里的一切杂事都被她打理妥当了。是三人没什么可忙的,??洗漱一番把阮志高叫起来直接吃早饭。
阮洁问要不要去叫阮长。
阮志高想他这几天肯定累得不行,??就没让阮洁叫,??让他继续睡着了。
因为这事,??刘杏花在饭桌上跟阮翠芝说:“我叫你留在里不是让你在这里伺候我们的,??在那边还没伺候够呀?你累了就多睡睡,??别没事找事什么都抢着干。”
阮翠芝笑笑,??“我习惯了,??不做点事心里难受。”
阮志高看着她说:“你今天什么都别做了,在歇着,??先歇几天说。”
阮翠芝道:“那可不行,??我还得去产队干活呢。”
哪怕回来住一天,??她也不想躺着吃白食。
刘杏花翻个大白眼,“你要是敢去,我可直接跟你翻脸的。”
在婆受了委屈,??又了那么远的山路回来,睡也没睡上多久,这又是洗衣服喂猪又是做饭的,还要去产队干活,怎么他们把她叫回娘来,??是让她更受罪的?
阮翠芝看刘杏花一脸认真,便笑了说:“好,那我先休息两天。”
作为『插』不上话的小辈,??阮溪阮洁吃着饭一直没说话,吃完饭阮志高一起出门。
平时一样,阮志高去组织社员上工,阮溪去裁缝里练画画,阮洁则是找村里的女娃子一起去捡柴火割猪草。里的事情要是干完了,她们也会去产队帮忙干活。
吃完饭刘杏花没让阮翠芝干活,把她撵屋里睡觉去了。
阮翠芝难得踏实下来,又确实是累得不行,躺到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她这年纪阮长那年轻小伙子比不了,阮长睡上一觉,精神立马恢复了过来。而阮翠芝安下心来休息了两天,才没精神被透支的疲倦。
养好了精神以后,她说什么也去产队干活去了。
阮长去公社连夜把阮翠芝带回娘,而阮翠芝回来连孩子都没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问题,所以多的是人在背后说常,扯她的闲话。
『妇』人们在水稻田里薅草,就着孙小慧近的人,两眼放光问她:“哎,你那小姑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叫婆的人给欺负了?”
孙小慧回话说:“唉哟,没多大事,被她男人打了几下。也就他们阮的女娃子娇气,碰都不能碰,闹这么大动静带回来,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呢。”
『妇』人手里抓一把带泥的草,直起腰来休息一会,“她那男人从前也来过几次,看起来挺实的啊,不像是会动手的人,怎么会打她呢?”
孙小慧也站起来休息,“八成是她自己作的,人好端端就打她?怎么没来打我呢?我跟你说,我那两个的,会疼女娃子,捧在手心里,就是惯的!”
另个『妇』人问:“那怎么说,这是不准备回去了,等她婆的人来接她呗?”
孙小慧笑,“听说准备要离婚呢。”
“离婚?”听到话的『妇』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过来。
这可是稀奇话,她们真是活了一辈子没听说过,结了婚还能离的?
孙小慧说:“反正我是这么听到的,谁知道是真是假。镇上日子比山里好过,她真舍得呀?还四个孩子呢。真敢作这妖,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把她淹死了。”
『妇』人:“怕是唬一唬她婆罢了。”
孙小慧:“不是我说,人怕她唬吗?要是我闺女,这样的作法,看我不打死她。男人碰两下就往娘跑,回来折腾娘人,是我半夜也得把她送回去,给人赔个不是去。也就我们那两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不帮着劝,让安安过日子,还在里面拱火,让小五子把事情往大了闹。他们阮的闺女都是金贵人,谁娶谁倒霉。”
说着话远远看到阮翠芝过来了,孙小慧几个『妇』人对个眼神,忙都闭了嘴。
阮翠芝在产队干了两天活,第一天还算比较正常,大看到她都会客气打个招呼,她寒暄上两句,说多少年没看到她了。
但到第二天,一切就变得怪怪的。
阮翠芝自己就能觉到,产队好些『妇』人的眼睛就好像长在她身上一样。眼神怪就不说了,面她打招呼笑得也干,打完招呼转头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她好些年没回来,产队的这些人都分了,还不少是别的村嫁过来的,她都不认识,所以即便觉得奇怪,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问问为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她一个人回娘确实肯定是事情。但在婆受了委屈,男人吵架打了架回娘这种事很正常,也不至让那些人用那种眼光看她。
她在心里犯嘀咕,又想不通是为什么,便也没多管,只埋头干活。
刘杏花近些年年纪大了,腰又不大好,所以近来鲜少去产队干活。她都是在做些洗洗涮涮的活,做做针线做做饭,扫扫鸡圈猪圈,打理一下里的菜园子。
村里比她年纪还大的太太也,多是些干不了什么活的,时常就拿着针线笸箩凑在一起,一起编篮子做针线,并说些常闲话,打发这晚年的日子。
今天中午睡完觉,刘杏花起来在刚做了一会针线,赵『奶』『奶』李『奶』『奶』就拿着笸箩找她来了。两个太太自己屋拿板凳出来坐着,弯腰捡起纳一半的鞋底。
三个人坐下来说闲话,赵『奶』『奶』李『奶』『奶』在说话的时候对视了好几眼。然后两人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忽一起清了一下嗓子。
清完嗓子,赵『奶』『奶』看着刘杏花开口问:“听说呀……翠芝要跟刘雄离婚啊?”
听到这个话,刘杏花捏针的手蓦地一顿,抬眼看向赵『奶』『奶』,“谁说的?”
李『奶』『奶』接话道:“要谁说啊,队里全都传开了,谁不知道啊?不是你说的,那就是你里人出来说的。话传得不好听,你阮书记真让翠芝离啊?结婚十几年了,孩子都四个了。”
刘杏花把捏针的手搭到大腿上,眉心蹙出一个疙瘩来。
离婚这话不过是阮翠芝回来那天晚上,她孙女阮溪随口提了那么一下。
因为觉得阮溪说得一定道理,不是小孩子信口胡说,所以她阮志高没说反驳的话,但也并没说答应了让阮翠芝离婚,离婚这话怎么就传出去了?
难道说,是阮溪阮洁又出去说了这话?
刘杏花心里揣着疑『惑』,敷衍了赵『奶』『奶』李『奶』『奶』几句。
等晚上一人全部到,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她便问了这话。
她直接先问的阮溪阮洁,“你们出去说你三姑要离婚了?”
阮溪阮洁听到这话都是一愣,然后一起摇头。
阮溪咽下嘴里的饭说:“你爷爷又没同意这个提议,出去说干什么?说人多嘴杂的,就算是确定了,离婚又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事,我出去说这个干什么?”
就是阮翠芝真离婚了,她也不会出去说。
真离了那这就是她三姑的伤疤,她不会去碰的。
刘杏花这又看向阮长:“你说的?”
阮长无语:“我干嘛出去跟人说我三姐的闲话?”
刘杏花想想也是,都是自人,个个都为阮翠芝考虑,都想阮翠芝好,怎么会出去说这种闲话让人嚼舌根子。她不会说,阮志高更不会说。
阮翠芝听着这话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这两天她在产队干活,那些『妇』人都用那种眼神看她,转过头就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说她的闲话。
原来是,都在说她要离婚这事?
她正想着的时候,刘杏花忽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响,不仅是阮翠芝,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阮洁小问道:“『奶』『奶』,到底怎么啦?”
刘杏花没回阮洁的话,直接站起身往外,到外面冲正屋里震喊一句:“孙小慧!你给我死出来!”
孙小慧一也正在吃饭,听到这震天喊,孙小慧吓得筷子都抖了一下。
阮长贵问她:“好好的又怎么了?”
孙小慧低着眉,说话没底气,“谁知道又谁惹到她了。”
阮长贵看她一眼,站起身出去,站到门边看着刘杏花:“妈,又怎么了嘛?”
刘杏花指着他:“你把孙小慧给我叫出来!”
阮长贵转头看一眼孙小慧,孙小慧磨磨蹭蹭放下筷子,蹭到阮长贵旁边。
阮跃阮跃华看孙小慧起身,也忙起身跟到旁边。
孙小慧看向外面的刘杏花,刘杏花身后还站着阮志高阮长阮翠芝还阮溪阮洁两个丫头,阵势瞧着怪吓人的,像是要来把她捉去问罪的。
她清一下嗓子,看着刘杏花问:“又咋了?”
刘杏花恶狠狠盯着她:“是不是你出去说我们翠芝要离婚的,是不是你?”
说着她就要上去打孙小慧,嘴里骂着:“我今天非撕烂你的臭嘴!”
孙小慧吓得往阮长贵身后躲,一个劲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翠芝离不离婚,我连她为什么回来都不知道,我怎么说呀?”
阮长贵拦住刘杏花,给孙小慧作证:“妈,你肯定是冤枉小慧了,你们私下说的话,我们听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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