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只好如此了!”张勇生苦着脸,将姚豹带回县衙。
上官飞回到房中,心里更加难以安定了。他翻了翻卷文,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苏婉上京也有好几天了,也不知到了没有?那边情况到底怎样了?何日能归?你可知姚豹又闯下塌天大祸了!这个烂摊子怕是越发难以收拾了!……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来到苏婉的房门前。看杜若秋正在逗小宝玩,他没有进去,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看着。
杜若秋一回头,见上官飞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外看着她们,忙直起身来说:“上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她又弯腰对文宝说:“乖,出去找小伙伴玩吧!二娘要跟你上官叔叔讲几句话。”
“二娘什么话,宝儿不可以听吗?”小宝奇怪地问。
“小屁孩!大人讲话小孩子听什么?”杜若秋脸一红,照他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听话!出去玩去!”
“噢!”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过来拉着上官飞说,“上官叔叔,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嗯……快了吧?”上官飞想了一下,又摸一摸他的小脑袋说,“是不是想娘啦?”
“嗯。”小宝使劲一点头。
上官飞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头,看着他笑了笑说:“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上官叔叔你进来,二娘说有话对您说。我去找小伙伴玩。”小宝说着跑了。
“跑慢点儿!小心摔着!……”
“放心吧!就他这样的还能摔着?跟小朋友玩,也是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杜若秋笑道。见小宝走远,她又多情地看着上官飞说:“你是特地回来看我的?”
“哦,我是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看看小宝。”上官飞怕她误会,赶忙解释。
“你……,你心里就只有他们娘儿俩,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杜若秋伤心地说,“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因为我是青楼出生。可我早已经就从良了呀?还为他死守贞节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改变你对我的看法吗?”
“不不!二夫人,我没这个意思!”上官飞慌忙说。
“人已经走了这么些年了,你还是叫我若秋吧?这样叫得我心里很难受!”杜若秋眼泪汪汪地说。
“是,二夫人。……你看我?叫成习惯了,很难改口了。”上官飞忙安抚她说,“……哦,若秋。我上官飞也不过就是个师爷,承蒙刘大人和苏大人不弃,让我在他们手下混口饭吃。我哪有资格评论他人?二夫人你是多心了!”
“是真的吗?你真的从来就没有嫌弃过我?”杜若秋一听,转忧为喜。
她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跑进厨房,端出一碗汤来:“上官,看你这些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就让厨房炖了碗莲子燕窝汤,本来想待会儿给你送过去,不想你就回来了!正好!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我身体强壮得很,不需要补的。”上官飞推却说。
“谁说的?你还没成家呢!这个时候把身体搞垮了,将来怎么取妻生子?挣钱养家呢?……你还是赶快喝了吧?”杜若秋把碗递到他面前。上官飞怕她又要说上一大堆难过的话,只好接过碗说:“好,我喝。不过,以后千万不要特地为我做了!”
“那怎么行?你是个大男人,身边又没个亲人,我不照顾谁照顾啊?”杜若秋见他喝下,高兴了,“这才对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就好了!”
“嗳,我怎么听说你们又把姚豹给抓起来了?”杜若秋收起碗又问。
“他有意毁坏御赐之物,罪过非小啊!”上官飞叹了口气说。
“别看姚豹是个粗人,却重情重义,敢做敢为,倒是有胆量的人。不像有的人,优柔造作,口是心非。明明心里边想着,却故意指东道西、畏首畏尾,不敢示人。”杜若秋故意指槡骂槐。
上官飞一惊:我的心思,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我隐藏得不够好?还是露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不应该啊?我如此刻意隐藏,就凭她的脑子又怎么能看破?……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这里,他又故作毫无领会的样子说:“二夫人你说错了!姚豹的性情固然可以理解,但,做事不经大脑,往往会不尽如人愿,反而适得其反。……你看他这一斧头砍的?不仅砍掉了自己的脑袋,还要连带汪芙蓉罪加一等。大人费尽心机想保他们性命,他倒好?自己往绝路上赶!”
“噢……。”杜若秋一听,心里暗喜:上官就是上官,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周全!看来他不是不敢表露心迹,而是时机没有成熟罢了!到时候他就会……
“若秋,我该走了,县衙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上官飞怕她纠缠不休,急忙告辞。
“啊?……啊……”杜若秋正想入非非,被他这一语打断,不觉脸颊绯红。
“你……,没事吧?”上官飞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忙问。
“噢,我在想……想姚豹他们……,怪可惜的。你有事啊?那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杜若秋慌乱地解释。
“那我回衙门了。”
见上官飞走远,杜若秋赶紧关上房门,仰靠在门上,用力按住“扑嗵,扑嗵”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