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是锄头、铁锹,还有做活的工具。
温木作道:“我听说打仗要有滚木雷石、拒马鹿砦,但是不知道如何做。我们带来做活的工具,就是向将军讨教。”
孙定辽问:“敢问老丈是高木作还是低木作?水木作还是旱木作?”
木作,是后世已经消失的行当。古代的时候木工分为木匠和木作。
木匠以巧见长,又分为方木匠、圆木匠、犁木匠、细木匠、荒木匠等等等等。
方木匠是打造板凳桌椅柜子家具的木匠,用料平直;
圆木匠的活计是箍桶,那个时候从锅盖到马桶、水桶、油桶到车轮,离不开圆木匠。圆木匠要会算圆周率,会计算每一片桶壁木料的形状。圆木匠的地位比方木匠高的多;
犁木匠的地位比圆木匠还高。犁木匠主要是做农具,绝活就是做耕地的曲辕犁。别的木匠攒的木料都是直料,唯独犁木匠攒的木料是歪歪扭扭的硬细木。犁木匠做犁要仔细琢磨每一支木料的形状和特点,这是一般木匠不敢问津的;
细木匠呢,顾名思义做细活,荒木匠顾名思义做粗活。
木匠之外的木作,却是以大见长。
水木作在水边为人造船补船,旱木作在陆上给人上房梁、立木柱、架椽子、铺楼板。
高木作指的是可以上高处干活,低木作呢,则只做地面的活。
不等温木作开腔,郭石匠替他回答道:“老温是远近闻名的大木作,大板升的城门楼子就是二十年前老温领人盖的。”
大木作可了不得,那是从上梁立柱到雕梁画柱都精通的人,孙定辽赶紧抱拳:“失敬失敬!”
温木作连忙回礼,口中谦虚:“老了老了不行了,现在上不了房了。”
孙定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滚木雷石的事先不急,我这里有事要烦劳二位。”
纸上是炮楼和地堡的草图。
孙定辽道:“我想在两座山顶上还有障城东面的河道里修几座这种碉堡,不用很讲究,只要结实就行。”
温木匠和郭石匠凑过脑袋,“这个容易盖。遍地都是现成的石头和泥土,砌好墙架上楼板就能成!”
当下温木匠和郭石匠领着二里半村中年长一些的人查看地势分派活计,那架势有条不紊,显然是胸中有数。
孙定辽见状索性分派所有的麻池村民夫都归两位管理。
二里半村剩余的年轻人由一个叫“牛犊”的小伙子领队,由孔有性传授军中基本的规矩和军令。
转眼间天色擦黑。
孙定辽请来郭石匠和温木作,召集孔有性、牛犊、几位二里半的骨干小伙、几位新募集的骨干本地士卒。
“贼人就要打上门了,我废话不多说!”
孙定辽参谋长道:“我先给你们讲守城之术。”
包括孔有性在内,所有人呼地一下子忘记疲劳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