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地图画在一张两尺见方的白纸上,地图的范围东到狼山川,西到朝鲜,南到延安、太原、京师,北到贝加尔湖。
放在后世这只能是一张内容极为概略的地形示意图。
然而在崇祯五年,这却是全世界唯一一张具有正确比例的高精度军用机密文件。
莫日根终于开了口,“力德尔,你的那个假想不对。”
孙一把史书记载的皇太极征战过程作为一种“假想”告诉了参谋部里的几人,让他们进行推演,力图猜测出目前开进到大阪坡的这支人马的目的。
莫日根道:“草原上布战的习惯是分左右两翼,与力德尔假想的爱新金国兵分三路不符。”
“在力德尔的假想里,右翼全部是爱新金国兵马征战归化城,中路是爱新金国大营,左翼以归顺的游牧人为主抢掠宣府边外。实际上,爱新金国的首领觉不会把抢夺牲口人口这样的好事交给游牧人。”
“而且,同爱新金国共同出兵的游牧人数量绝不会很多,所以总人数绝不可能到十万。此战是科尔沁家邀请爱新金国出兵,科尔沁家可能出兵比较多。”
“喀喇沁家五年前就被察哈尔家打散了,一心报仇的喀喇沁家塔布囊带了几百人逃到沈阳同爱新金国盟誓,此战必然随军前来,人数却不会多。”
“同样的原因,土默特的一个台吉五年前投奔爱新金国,部众被东迁到辽东,这次不管东迁的土默特台吉愿意不愿意,都一定会出兵助战。人数同样不会多。”
“除了这三支助战的游牧人马,其它的家的游牧人据我所知,仅仅是同爱新金国盟誓修好而已,并不是投降了爱新金国。这次爱新金国出兵讨伐察哈尔,这些同爱新金国修好的游牧部落按着草原的风俗,爱新金国大军路过时摆出迎风宴示好是一定的,派出台吉随行作作样子也是可能的。至于派大军助战,不可能。”
“所以,这次爱新金国讨伐察哈尔的兵马一定没有十万。”
“至于这支大老远跑到大阪坡的爱新金国小股人马,究竟想干什么,我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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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宴
迎风宴是草原上的风俗,有人远道而来送上宴席以示好,来人即便是仇人也要“见席下马”。
满清所修的史书中,提到崇祯五年皇太极征伐察哈尔时,“沿途蒙古各部贝勒纷纷率兵从征谕旨前来相会,来会者有喀喇沁、土默特、喀喇车里克、伊苏忒、扎鲁特、敖汉、奈曼、阿禄、巴林、科尔沁等部及北边蒙古诸部等数十位贝勒,均献酒献马,汗设大宴相待。”
之后四月十六日,皇太极召集各蒙古贝勒,“嘉奖踊跃遵命之贝勒,训斥怠缓之人。……。各贝勒皆叩首受命。”
满清的史书故意混淆了送迎风宴和率兵从征两件完全不同的事,以显得自己得道多助,察哈尔失道寡助。
事实上,当时就连察哈尔的林丹汗靠近边墙时,大明朝边关将领官员都会按照草原风俗郑重地送去酒席吃食称为迎风宴,送去金银称为“迎风赏”。大明送察哈尔迎风宴,同样绝不是表示自己已经归顺了察哈尔林丹。
比如,大明兵部题稿,宣大督师王象乾塘报,崇祯二年七月十四日记录七月七日,林丹汗亲自到张家口边外,明方派人送去迎风宴席:
“崇祯二年七月十一日据协守副总兵王家宾称,本月初七日,据插酋下田笔写气、达儿汉那言等禀称,王子上边筵宴等项,俱预备停当。卑职公同扶夷参游庞永禄……(等人)将夷酋赏桌席置办眼同验看,丰足齐整,于初九日早,差守备民安大、通官撒赖等三名运送口外。”
再如,兵部崇祯五年三月一日塘报,据监视宣镇太监题,据张家口堡守备黄忠于二月二十六日禀呈,当月林丹汗到了边墙附近,明朝送去迎风宴:
“二十四日据张家口守备黄忠禀呈,二十三日据直门长哨陈耀报称,抚臣沈差通官徐万福等二名,跟伴二名到堡,骑马一匹,骡二头,驴二头,长哨三名,骡夫一名,雇推礼小车一十二把,本路送宴把总通事二名,骑右卫骡一头,长哨一名,跟随推小车六把,担鸡、鹅、鸭军一名到口。本日又据参将王滨禀,据张家口堡守备黄忠报称,直门耿学万禀报,抚夷总兵王世忠差抚夷陶守备等三名拨骑本堡官马二匹、骡一头、军夫推礼小车八把,俱于本日巳时出口前往插酋营内送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