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铁老汉回答地很干脆:“我是管治安的,只要边军不作乱,我是管不上的!”
日塌天急道:“军士聚众闹事,在大明朝就是死罪,还不算作乱?”
铁老汉犹豫一下问孙一:“爷,今天这事,边军聚众,算不算作乱?”
孙一坚定地说,“我们不管什么大明朝的规矩,我们的规矩只能以我们的天宪为依据!”
铁老汉仔细想了想,觉得边军并没有违反起誓的任何一条,居然一转身,招呼自己的人把刀都收了。
日塌天急了,“铁蛋子,你怎么……”
铁老汉打断他,“边军没作乱!”
边军里发出一阵欢呼。
边军里还有人喊:“铁爷,你还得帮着边军说话呢。咱的誓言里说了,要保护同伙的权利呢。”
铁老汉刚入鞘的刀哗地又抽了出来,“哪个喊铁爷!?这里只有一个爷!”
喊话的边军一缩头,隐在人群中不见了。
铁老汉啪地又把刀还了鞘,铁老汉宣布:“边军想逃跑去种地,不是作乱!”
边军和百姓群里,又发出一阵欢呼。
边军老兵带头走出两步,对孙一说,“力德尔爷,我家里几辈子军户,祖祖辈辈做梦都想有一块自家的田。爷仁义,许下了一百地,给我脱了军户,我实实在在是想去务农。我就是早上看自家的田地一眼,夜里就死了,回去能给我祖上说一声,我也感激爷的恩情!”
几个胆大的边军也上前求情,“恳请力德尔爷开恩,准了我们去种田!我们家里几辈子人都感激爷!”
原来这些来自大明朝的职业军人,从军却根本不是他们的本意,一旦有了机会,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脱下军装。
而且他们的机会,还是孙一以天宪名义赋予的不容侵犯的“逃跑权”。
所谓天宪,就是不容违反的“公理”,没道理好讲!
放职业军人去种田,即使在军事上是彻底的倒退,孙一也只能认了。
孙一索性对众人说,“咱们的誓言,每个人都能活下去、每个人都能逃跑,任何人都得遵守!”
话音一落,众边军大声欢呼起来。
“不过,我有两个请求,希望边军兄弟考虑一下,“
“第一,回去种田,不能停了习武,一旦有贼人来犯,能入营杀敌。”
“第二,有志当将军的兄弟,希望你们留下来!”
“铁总监为人公道,要务农的兄弟,到他那里报个名号,听从日塌天总兵安排分批离营。”
孙一长期飞鸟人养成的性格——一旦有了决定,就坚决执行绝不犹豫。
立刻铁蛋子老汉就被一众边军欢呼着淹没。
孙一注意到,没有赶去报名的人,包括刚刚提拔的杨六和尕李广两位队长,总共也就剩了五六个人。
孙一心里一阵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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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叹曰: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唐)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