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已经有点说不出口。
她犹豫间,却听顾砚主动接话。
“那为什么忽然头晕?”顾砚已经领悟这是另一个江氏骗术的前摇,挣扎不过几秒,还是绷着张疏淡沉稳的脸自己递来了话头。
问得好!
就喜欢这种捧场的!江染心里小人欢呼。
她断了的戏瞬间接上,半晕不晕埋进顾砚怀里,睁着眼定定看他:“我有点喝醉了。”
果然……
顾砚脑中已经形成剧情的雏形,闭了闭眼,抱着她开口,嗓音低磁悦耳:“没有喝酒,怎么醉了?”
江染:再加一分!
她眼睛又黑又亮,再次挑回话题:“花蜜太香太诱人,一不留神就甜到醉了。”
顾砚耳边被她温热的吐息扫过,带起一串微弱的电流,心中初时的窘迫难堪已经被她磨得几不可察,只余温暖的甜意。
他眼下被她话语中的留白逼起淡淡胭色,整个人像是被江染的喜爱浸染,真的被甜到产生了微醺的错觉。
不如让一切都停滞在这一刻,在无法醒来的美梦中离开。
顾砚的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部分的他沉浸在甜蜜的气泡中,不愿思考其他,另一部分的他恶毒地警告,这些快乐稍纵即逝,越是沉溺,越是痛苦煎熬、无法戒断。
他胃腹冷沉的坠痛已经恶化成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用手毫不留情地挤压。
堵在胃里的冷硬坚冰棱角锋利,在胃壁上划出道道血痕,每一下呼吸都带起疼痛难忍的细微颤抖。
顾砚将脸埋入江染肩颈,就好像因为羞耻窘迫无法面对她的视线一般,压抑着喉间的喘息。
殿外黑鸦盘旋,叫声凄厉嘶哑。
殿内沉香缭绕,古金神像目光如炬,庄严注视二人相拥。
【哈哈哈哈顾总被撩到脸红了都!】
【躲怀里也捡不起来了别躲了!从今往后再无冷面顾总,你是桑然的蒲公英明白吗!】
【他还想恐吓桑然结果自己反被壁咚我笑死】
男人整张脸都埋在她肩上,江染抬手安抚地拍了拍顾砚的脊背,给他时间调整心绪。
茶馆拿到瓷哨,接下来的任务是在古庙取鸦羽。
江染把大殿四角都搜了一遍,完全没看到有乌鸦的影子。
难不成是去院子里抓个乌鸦拔毛的意思?
那为什么非得在庙里抓,庙里的乌鸦不也是外边飞进来的,和大路上的没区别才对。
她想起上一个道具,一只半掌大的黑瓷鸟形口哨。
该不会吹响这个,乌鸦就会自投罗网?
江染很快将怀里的顾砚忽略,伸手摸出口袋里的黑瓷鸟哨,浅吹一口。
下一瞬,神像深处传来一声悲鸣。
江染:!
大殿正中的金色神像眼神依旧沉静肃穆,眼眶中却流下两行血色的泪来。
信徒作恶,神像泣血。
同一时刻。
江染怀里的男人缓缓直起身,金瞳摄人:“不听话,为何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