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一道雷声劈下。
江染三两下换好衣服,翻了下包就去敲顾砚的房门,心里想着如果他还没有从温泉那边回来该怎么办。
好在房门很快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顾砚浑身湿透,还穿着从汤池出来时的衣服,头发湿淋淋搭在额前,水珠一滴滴滑入苍白的颈中。
他脸色惨淡如霜,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门把手,强撑精神试图装作无事:“怎么了?”
“我确认一下你没什么事就行。”江染打量了他几圈,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火锅那边要帮你推掉吗?”江染问。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雷声轰鸣。
顾砚眼睫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身体摇摇欲坠,急促喘息着似乎想把门关上,躲进房里。
江染眼疾手快扶住门框。
顾砚力道猛地一顿,无法再关,只能松开门任她进来。
他仍然踉跄着后退,想往黑暗里逃去。
然而天色并没有给他机会,下一记响雷炸开时,他已经发作了起来。
他弯下腰痛苦地大口喘息着,手死死掐着桌角才能勉强撑住身体,额上不知是冷汗还是没擦干的水渍,沾在眼睫上像是溢出的眼泪。
江染心里也慌得不行,只知道不让他听到雷声就能好一点,然而窗户已经全部关死。
她一手扶住顾砚不让他滑下去,一手把带来的耳塞严丝合缝塞进他的耳朵。
“这样呢?还能听见吗?”她捧上顾砚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却发觉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根本没有聚焦,身体发着抖,虚弱不堪。
房间里空调没有开,他还穿着湿透的黑t和短裤,像是溺水一样瘫软在她身上。
江染等了几秒,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心里更怕。
她赶紧把他抱进了浴室,让他躺进浴缸,开始放热水,同时将浴霸打开。
她紧张地站在不远处观察顾砚的情况,随时准备打电话叫急救。
浴室里很快暖和起来。
或许是水声盖过了雷声,顾砚呼吸似乎平复了一些。
过了少顷,他像是终于缓过来一样呼出一口气,垂着头避开江染的视线,声音嘶哑:“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江染坐在浴缸边沿确认他的状态,“上次看胡越泽应该不知道这个情况,要帮你联系一下对应的医生吗?”
顾砚无力地摇头,声音依然虚弱:“雷雨结束就好了。”
江染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没有在治疗?”
顾砚皱着眉沉默了几秒,忽然语气冷淡下来:“你不用管,这与你无关。”
江染这次却没有生气。
她目光迥然地逼近他,伸手扼住他的下颚迫使他面向自己:“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砚气息不匀地喘息了一声,被迫深深望进她的眼睛。
她的眼里没有厌烦、没有嫌弃,只有强势的关心。
二人像是对峙一样僵持在原地。
少顷,顾砚蹙着眉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挣扎。
他试图挣了两下想要偏过头去躲开,却没有挣脱。
沉默了片刻,顾砚脸色更加惨白,眼里忽然透出破败的绝望,自暴自弃地望向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声音近乎哽咽。
江染一惊,意识到自己逼得太紧,连忙松开手:“抱歉,我只是……”
顾砚几乎是同时侧开脸,狼狈地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心头剧痛。
他胸口剧烈起伏,情绪接近崩溃,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一时兴起来关心我?你明明就很想躲开不是吗?不要管我……我有什么资格……”
他的状态不对。
江染试图安抚着覆上他死死握拳、不住颤抖的手,语气下意识放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我的确很担心你,但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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