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听着熟悉声音又从头顶传过来,他抬头:“李兄,季兄也在啊!”
“听说方兄前些日子骑马受了伤,我见时下方兄神采奕奕,可是身子大好了?竟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带着.......”
两人并不识得乔鹤枝,只从楼上瞧下去从身形上分辨出是个小哥儿,因先前交往各自都未曾谈及过家中事,也怕是称呼错了惹出非议来,话便未说完。李昀见多识广,自是知道男子多风流,京都上带着相好在街市上玩乐之人诸多,倒是少有带妻室出门的。
不过方俞嘛.......据他了解倒是不像有相好之人。
“惭愧惭愧。”方俞道:“忘了介绍,这是我夫郎。”
乔鹤枝闻声也勒停了马,还得是悄悄的不发出声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熟人,听见方俞乐呵呵的还跟人打招呼攀谈起来,他恨不得扯块布把他的脸给遮上,自然,自己的也要遮住。
但话头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两个书生点头致意,以似行礼了。
李昀见马上之人面容俊秀,倒是颇有些美貌,也难怪方俞会出门遛马都带着,不由得戏谑了方俞一句:“闻名不如一见,想当初和方兄结识还是因正夫的一手好厨艺,方兄教正夫骑马当真是恩爱羡煞旁人啊。”
方俞笑了一声,再实诚不过:“见笑了,我并不会骑马,是夫郎带我溜溜马。”
乔鹤枝睁大眸子暗瞪了方俞一眼:怎么这也说!
方俞也睁大眼睛回看了过去:本来就是啊~
李昀和季韫禄闻言怔了一下,不由得相视一眼,纵使是再一本正经不过的季韫禄也忍不住眉梢染笑,一腔子的话到嘴边上,也只吐出了句:“方兄当真.......好雅兴!”
“也实在是少时家贫,未得机会学习马术,今下岳家送了两匹好马,我也上进一回,莫等他日露怯。”方俞摆了摆手:“走了两位仁兄,就不扰二位喝茶了,改日再聚。”
瞧着马儿踏着长街的青石板一路而去,季韫禄笑着摇了摇头:“方兄果真是个奇人,是半点不怕折面子的。”
李昀却是目光毒辣:“平日也是要面子的,不过沾染上他夫郎的事情也就不要面子了。实在是离谱,我方才见他夫郎分明就是温婉贤良的模样,上回吃酒唤他一道,寻了几个妓子作陪,他非说家中管的严拘着不肯喝,直等我把人叫退了才喝。”
“果真还有这等事?”季韫禄道:“我却也听说过些闲言碎语,听闻他娶的是茶商乔家的独子,颇有弃读书人风骨交结富商之心,不过今日我一观倒是不尽然,似是原本与乔家公子便两情相悦。再者方兄句句坦荡,并未有藏掖之态,倒是令人钦佩。”
李昀喝了口茶:“到底还是方兄日子过得痛快,是个明白人。”
这头乔鹤枝和方俞寻找了糖炒栗子的小铺子,将马儿拴在外头的树上,乔鹤枝道:“方才两位可是同窗?”
“都是瀚德书院的,并不在一个课室。”说着方俞又添了一嘴:“便是今日清邀帖时,瞧见的学政府上的李昀,通判府的季韫禄。”
乔鹤枝闻言眉心一紧:“你怎生不早些告诉我,也一点不知遮掩,不怕私底下笑话你去。”
“他们并非是那起子私下说闲话之人,否则我也不会与之结交了,你别忧心。再说了,我这不过是同你骑马遛弯而已,那李昀还寻着我吃酒狎妓呢!我今日有什么便说什么,也算是透底,若是他们嫌我以后定然会自行疏离,要是一味瞒着,他日从别人口中得知些什么,恐怕还更容易起龃龉。”
乔鹤枝细细想了一遭,觉得方俞所言也确实有理。
遛马事小,他是怕这些门第出身高的读书人瞧不起商户出身的他,随之也不待见娶了他的方俞,下意识的便想掩藏着这些事情,正如方俞所言,掩盖得了一时却是掩盖不了一世,若一早就把这些摆在了明面上,他日也不会因这些事情而而起争端,若交往多了,感情深厚了再因家世不和而分道扬镳,反倒是更令人叹惋。
他觉着方俞在看待许多事情上着实比他要明晰的多,但还是凶巴巴的看着人,道:“那、那也是你们男子寻日里的交际,时下你结识之人头次见我便是这么一番景象,还不知怎么笑话我,你过些日子做东请客,我弥补一二今日不周。”
方俞握着乔鹤枝的手:“好好好,都听你的安排。”
年节干果铺子里生意颇好,四处都是前来买小食的,宴请客人打发时间都用的上,席面儿上摆个盘拉,打发孩子抓一把逗开心啦,烤着火盆唠嗑剥着吃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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