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在神魂恍惚之中,又重坠烈火。
红莲业火熊熊燃烧,自十方八面包围而来,炽热噬人,几欲将他吞没。
唯有一圈纯白火焰环绕身周,设下保护网一般,将他护在中心,两色火焰彼此对撞、争斗,火花噼啪四溅,明亮耀眼,无穷无尽。
展长生只觉躯壳内暖流汩汩流动,有强烈生机试图破体而出。他直觉蹲下|身去,手掌张开,一缕清泉自经脉内涌出,顺指尖滴落,堪堪落在白焰上。
刹那间,白焰犹若得了神力相助,哗然一声巨响,暴涨三尺,将红莲业火生生逼退。
展长生如今方才看得清楚,最初那拳头大小的白焰,如今却如雨后春笋般壮大,占据了一人空间,竟能同业火抗衡。
这场景时隔久远,却令他分外怀念,分明是往日助展龙压制血孽时,双修入道到了极处,与展龙精气、神魂交融时所见的本命魂火景象。
一念至此,展长生顿时惊得圆睁双眼,视野里急剧晃动,过了少倾,由模糊而清晰,展龙那冷峻容颜便映入展长生眼中。
离得近在咫尺,气息火热吹拂,落在展长生面上,莫名撩拨。
展长生被他撞得晃动不已,一声吃痛低喘,便欲抬手推他,“师、师兄……”
不料甫一挣动,才察觉两手被分头绑在头顶软塌扶手两端,动弹不得。二人所在,却是在石屋之内。
展长生愈发茫然,不顾展龙粗暴侵入,一味挣扎。展龙握住他脚踝,轻柔抚他,沉声道:“你手上有伤,固定着才妥当。”
展长生微侧首仰望,右掌被白棉布妥善包裹,此时依旧隐隐作痛,方才忆起前事。
他冒险拔枪的举措竟然成功,自是叫人喜出望外,如今回了石屋,自然是展龙妥善脱身了。
然则此情此景,却叫人生不出半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一挣左腕,竟未曾挣脱,不由怒道:“我左手又不曾受伤,为何也要绑?”
展龙停下片刻,一双玄黑眼眸昳丽生光,只定定注视他,少倾才回道:“……一时顺手。”
展长生哭笑不得,却又痛得抽气,展龙再停,俯身抚摸他散乱黑发,“哪里痛?”
展长生却不可言说,只得侧头道:“不妨事……快些……我有正事同你说。”
展龙却不满,将他抱入怀中,动作愈发有力沉重,低声道:“这也是正事。”
展长生如今凝脉三层修为,在大陆三国也是拔尖的人物,灵力足称雄厚。此时双修自然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昏迷时灵力也自发运转周天,同展龙应和,此时清醒,自然水火相济,冷热调和,运转之间,犹如一个巨大磨盘,将真血龙魂当中的怨力一点点卷入神泉漩涡内磨碎、消融。
展长生数日里提心吊胆,潜入天眠城,后又耗尽灵力拆解雪山茧,雪山爆炸时虽有展龙护住,却仍是受了少许冲击。历经连番劳累波折,如今却仍旧不得安生,同师兄重逢的喜悦被磨得干干净净,只求他快点了事。
如此不知时日,日升月落,昼夜交替,展长生再度清醒时,却见门外又是大雪纷飞,竟已入冬了。
展龙将他圈在怀中,两指搭脉一扫,又道:“凝脉四层,若再坚持修一场,或可突破五层。”
展长生面色一僵,却仍是侧头靠在展龙肩头,低声道:“……那九转仙法,我如今仍留在一转。”
修为一路突进,固然喜人,修炼的心法若跟不上,却如同浩瀚大海上驾无力扁舟,行不长久。
展龙将他手掌摊开,昔日冻寒炽烈同时侵袭,险些将他整只手废了,好在展龙施救及时,如今展长生白玉一般掌心上,只留了几道淡红伤痕,指日便可痊愈。
修仙者汲天地之元气,锻体修魄,个个肉身强横坚韧,寻常伤势,即便是断肢缺腿,也只需一颗丹药就能痊愈。展长生被斩龙枪刺伤,却花了这许久才见起色,足见这魔枪霸道狠辣之处。
展龙同他手指交扣,眉宇间有些许戾气浮起,沉声道:“若非我伤了你,何至于拖延至今。”
展长生回握他手掌,只觉温暖沁心,一派祥和,低声道:“师兄不曾伤我。”
他还欲多言几句,却听门外一阵喧嚣,忙挣脱展龙怀抱,将石屋大门打开。
一道淡金光影扑面而来,又被展龙一掌劈开,顿时响起毛毛凄厉鸣叫。夏桐生与团团圆圆仿佛得了暗示,一道放声大哭,个个委屈不已。
展长生见这群幼崽喧闹不休,一时不知所措朝乌云看去,乌云挨个揉哄,堵在门口乱作一团,令他头大如斗。
展龙同样不满,冷道:“你我双修,还留这许多外人围观不成?自然驱出门外。”
展长生知晓了前因后果,不仅默然。
展龙被困数月,又挣脱冰雪茧、击败留霜,早已是强弩之末,业火沸腾,险些吞没神魂。能赶回石屋实属不易,故而只来得及将众人驱赶出屋。
众小委屈,展龙不满,展长生却一个也怪不得,只得挨个安抚,喂一通灵丹仙药,方才转而打量这仅有两间的石屋,“师兄,我要扩建石屋。”
斩龙枪主枪同来世之刃融合,展龙便对青元仙境之事知晓清楚,此时亦是颔首,“那些鹌鹑或可为我所用。”
展长生见他也学着那一老一少,口口声声喊众修士鹌鹑,一时哭笑不得,只得道:“皆是我斩龙门外门弟子,莫要……这般……调侃。”
展龙不以为然,却仍是冷然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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