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递出去的,除了银钱还有别的物事么?”,边上陈德诺听闻此言,立即抱上一只黑色小匣子,道:“全在此处。”。
四阿哥接过那匣子,亲自打开,见其中只有一只小小帕子制成的简易钱袋,此外并无他物。他正要放回,脸上的神色却忽然僵住了,只是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望着那钱袋。
钱袋的绿色底纹上是清风弄竹的图案,虽绣得极精致,但仍能看出被拆补过的针眼,可见是绣了两遍,先前的那一遍针脚歪歪扭扭,甚是生疏。
福晋见四阿哥下颌肌肉微微隐现,却是有些害怕了,不由得出声叫了声:“贝勒爷?”。
四阿哥如梦初醒,慢慢抬眼望了一眼福晋,福晋辨出他眼中疲惫厌恶之意,心里一跳,气势先虚了几分。
四阿哥将那钱袋随手丢回匣子中,啪地掩上盖子,道:“这件事,我来处置,福晋累了,早些休息吧。”。
福晋一愣,还要说什么,却见陈德诺站在对面,对着自己拼命地打着眼色。安嬷嬷亦扯住了自己衣襟,福晋只得将剩下的话语咽下,强笑道:“妾身恭送贝勒爷。”。
前院书房。
四阿哥坐在桌案前。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桌上是昨夜铺就的熟纸,压着沉甸甸的白玉纸镇,仿佛在等着它们的主人挥笔书洒。武宁静静坐在一旁,珠棋抽泣着亦跪在面前,四阿哥怔怔地望着桌案出神,半晌道:“你的生辰今年办得却委屈了。”。
武宁没料到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来,诧异地斟酌了半晌,道:“有贝勒爷怜爱,妾身没觉得委屈。”。
四阿哥又道:“你在闺阁中时,生辰又是怎么过的?”。
武宁见他提到自己穿越前的事情,心里忽地一跳,含糊着搪塞道:“也不过是妾身的爹娘在家里置办一桌饭菜,家人庆贺着过了。”。
四阿哥微笑道:“那也太简陋了些。”,武宁只觉他今晚不同平常,心里略觉慌张,抬眼去看四阿哥,却见他也正静静望着自己,眼里恰如山顶冰雪,寂寥一片。
武宁唯恐他再问自己穿越前的事情,露了马脚,便赶紧铺垫着道:“匆匆十数年,其实妾身对从前的事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四阿哥端坐不动,淡淡道:“难怪极少听你说起入府前的事,原是记不清了。”,武宁琢磨着四阿哥的话,不知如何回答,只觉茫茫然有一些念头一飘而过,待要伸出手抓住想个分明,脑袋中却又是混沌一片。便听边上烛台上忽然爆了个极大的烛花,火光倏忽晃了一下,一时惊了一下。
四阿哥转过眼,注视着伏在地上的珠棋,道:“珠棋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珠棋听了,不敢不从,伸手用袖子印了眼角,爬起来道:“谢贝勒爷。”,见四阿哥脸色平静,武宁又坐在一边,壮了胆子道:“贝勒爷,奴才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奴才是冤枉的!那只钱袋……”,四阿哥抬手阻住她剩下话,用很平静的语气道:“回去收拾东西,下个月让你家主子府里接你回去。”。
他声音虽不大,听在珠棋耳中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她猛地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心神都涣散了。
“贝勒爷……贝勒爷……”,珠棋喃喃地道,忽然像醒过神一样,爬过去对着四阿哥连连磕头,额头上一片红肿,她嘶哑着嗓子,虚脱一般哭道:“奴才是冤枉的呀!奴才真的冤枉!求贝勒爷莫要让奴才回去,奴才要伺候着格格呀!”。
武宁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知道,这对珠棋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武格格身边的领头婢女和李侧福晋的二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私相授受,无论真相如何,流言只会越传越不堪。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你若真是为你主子着想,就该立即收拾了出府去。”,四阿哥垂眼注视着瘫软在地上的珠棋,“事缓则圆,趁着这机会嫁人生子,待得孩子大了,也不是没机会再进来服侍你家武主子。”。
珠棋明白,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若不是关起门在书房里,四阿哥绝不会说这么多。
她慢慢磕下头去,一滴眼泪滚落在青石砖上:“奴才……谢贝勒爷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问个问题:小伙伴们你们觉得排版舒服吗?每一段会不会太密?尤其是手机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