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心至肺般的好,也从未有一人时常陪在他身边,让他沉沦在或哀、或怨、或喜、或怒的万千情绪中。
他蓦然想起那个一身白的人,那人最近与他亲近了不少,他或许可以一直抓着这个唯一让他能容忍的人。
白清轩,他最近好像变了许多,面上依旧冷漠无情,但隐忍的情绪还是不经意间地流露,让他想起他当初还是黑无常之时,白清轩总是什么情绪都无的呆板死气。
“玄牌。”寂末正在沉思之际,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
季子文方才一直站在不远处,他看见寂末给了那青衣男子一枚玄牌,便知那人身份不凡,且事有异常。
“他是妖王,来冥界要一魂魄。”寂末转身望向季子文,坦言道。
“这违背冥界规则。”季子文一语道出关键。
“似乎无论是神还是妖,都有情爱一劫。”寂末沉声,“那只兽自幼伴他,他割舍不得。”
“兽?”季子文心中一紧,他瞬间想到上一世界他的角色,那种被人生生撕咬的痛似乎还在,令他浑身一僵。
寂末察觉,眸底划过异色,他继续道:“一只白虎罢了。”
季子文身体轻微一颤,竟然也是白虎,他握紧双拳,控制心绪,面无表情的脸依旧淡漠,语气亦是平静,“妖兽之恋,确实令人惊诧。”
季子文未等寂末再言,连忙转移话题,又将要事相告,“再过三日,是神界帝子的生辰。”
神界帝子的生辰两千年一次,当日,各界之人都须前往,普界共庆,寂末不过身居冥王之位几百年,自是不甚清楚帝子生辰之时的要处。
寂末自然察觉到季子文不愿再提妖王与白虎一事,虽有疑惑,但也只是将疑惑藏在心中,他凝眸,“帝子生辰,以往冥界所送何物。”
“六界之中,唯有冥界所有的彼岸花与忘川水。”季子文将所知告予寂末,他不管寂末是否察觉到异处,反正寂末也绝不会知晓。
“那日,你会与我一同去吗。”寂末抬起了手,又不被季子文察觉地放了回去。
季子文颔首,“会。”
按照原剧情,那日会出现一名男子,对寂末一见倾心,只是原剧情寂末对男子的爱意无感,并未接受,如今寂末已经知晓了许多断袖之事,说不定就在那男子的穷追不舍之下应下了。
此时的季子文一定不会想到,原本喜欢寂末的男子会喜欢上他,还埋藏了一根寂末后来变化的导火线。
寂末听到季子文的允声,眸中带有一丝笑意,幽然的面貌似乎也红润了一些,他道:“今夜鬼主会来,冥殿设宴,我给你留位置。”
季子文“嗯”了一声,他和寂末的关系越来越融洽,相处的时日越久,寂末就会渐渐卸下伪装,无论强弱之处,都会尽数显露在他的面前。
夜里的宴席不过是冥殿常有的聚会议事,季子文只是简短地陈述了几句,寂末便接着与鬼主等冥界大臣在谈论商议冥界之事。
宴席中,季子文喝了些酒,他不过无意之为,却没想到差点出了大事。
他事后才想起他有个不能喝酒、一喝就醉、醉后有怪癖的毛病,这原本是他在现实世界的毛病,但经历了两个世界,时间实在太过久远,久到他都忘了这一茬。
此时宴席已散,满座鬼臣走尽,还坐在原位的季子文,清冷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眼神也不复冷淡,潋滟生辉,自有惑力。
“寂末。”季子文面色有变,出声仍然冷淡。
寂末踱步到季子文座位的面前,微微倾身,淡淡地问道:“何事。”
季子文在寂末尚无防备之时,猛地站起抓住寂末的衣襟,随口嚷嚷了一句:“你个混蛋。”
寂末扶着季子文,他看到眼前的人面有异色,疑惑地问:“我做了何事,惹怒于你。”
“你背着我找了小三。”季子文松手,推开一头雾水的寂末,执起一壶酒,将酒水倒入嘴里。
寂末疑惑,“小三是谁。”
“你背着我找了小三!”季子文喝了几口,含糊不清地回答。
寂末默然。
“你背着我找了小三啊~”
“……”寂末怔愣。
这是,唱了起来?他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人竟是认识已久、素有清冷淡漠之称、六界赫赫有名的白无常,以致于他向来毫无一丝表情的脸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