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梵羽那道远去的身影,面露思索之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个面目丑陋的三寸丁谷树皮,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外表可以轻易改变,可是心机呢,这可不是说变就变的。以前的武大郎低三下四的毫无心机可言,而现在的他心思沉敏,做每一件事都是谋定而动,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气魄,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不管你怎么变,只要敢欺负我家小姐,老奴我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忠心里这样想着,低头看了眼梵羽递过来的钱袋,发觉里面多出一两银子,不禁冷笑道:“试探我么?”
梵羽本来打算留下来帮李管家变卖家具等什物的,结果半路收到岑夫子的邀请函,打开看了之后,不禁哑然失笑。
临近年关,阳谷县各地的学子也开始忙碌起来,依照传统,各地的学子要齐聚县城,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诗词雅集,由于这一届诗词雅集定在天香楼,故又称为“天香雅集”。
回顾历年历届的诗词雅集,阳谷县各学院、私塾都会派代表参加,一方面通过诗词才艺切磋,增长见识,为来年的秋闱考试做准备,另一方面则是扩大交友面,打通人脉,指不定将来谁就能拉谁一把呢。
每次诗词雅集之后,主办方都会将学子们在雅集上作的诗词歌赋装订成册,然后发布出去,任由县里的读书人品鉴学习。
也正是由于这么一层原因,各学院、私塾派来参加诗词雅集的代表必定为出类拔萃之人,否则做出的大作狗屁不通,岂不贻笑大方?
上一届诗词雅集,县学代表所做的诗文,仅位列诗词雅集第三十一位,而那届参加诗词雅集的学子也不过仅仅四十七人。
县学作为朝廷开办的官方学府,乃是为国家输送人才的重要机构,承载着培养精英的重任,其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其在诗词雅集上的表现如果不能排进前十,那就是县学学究的失职。
而上届阳谷县县学居然只得了三十七名,气得岑夫子大病一场,这件事当时被传为笑谈,也正是受诗词雅集的负面影响,阳谷县县学招生愈发的艰难了。
“夫子,学生才入学半年,人微言轻,恐怕不能胜任!”
梵羽来到岑夫子家,却吃了闭门羹,直接被拒之门外,令他哭笑不得,岑夫子这是铁了心赶鸭子上架啊!
过了一会,岑夫子家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厮,那小厮朝梵羽眨眨眼睛:“夫子说,这届诗词雅集如果不能拔得头筹,把去年失去的脸面争回来,他就不认你这个弟子了!”
梵羽无奈,唉声叹气的离去。
他对所谓的“诗词雅集”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群连乡试都没有参加的学子,偏偏要学那些饱学之士附庸风雅,这不是吃饱撑住了么?
梵羽冷笑,真的有难耐,就在鹿鸣宴上露两手,那才叫春风得意呢,而现在八字没一撇呢,就先嘚瑟起来了?
宴无好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