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魏文秋一副不偏不倚的样子,冷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孰是孰非自由本官秉公决断,尔等休得胡言!”
又冷笑道:“冯大,本官也相信本官治下的所有百姓都是清白的,但是……本官收到的人证物证可都是对你不利啊,对于违法犯罪之徒,本官是绝不手软的,你可想清楚了?”
冯大哭天抢地道:“大人,小人什么都没干过啊,何罪之有呢?”
魏文秋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旋即如平地惊雷般大喝道:“既然你冥顽不灵,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官就成全你!”
“老李头,你把你那天的所见所闻如实说来,倘若有一句虚言,本官绝不轻饶!”
老李头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启禀知县老爷,小人向来老实本分,况且与冯管家无冤无仇,不敢撒谎。就在两个月前,那时大虫还没死,小人在吴捕头的带领下巡山,走到城外土地庙附近时,忽然听到一声虎啸……”
老李头像讲故事似的,绘声绘色将吴三立交待了无数遍的话语说了出来。
其实,不用吴三立交代,他也能大差不差的描述出来,毕竟这中间没有什么添油加醋的成分,都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只不过在讲的时候把吴三立的形象描绘得高大一些罢了。
“当时真的把我们吓坏了,尤其是武大郎,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这厮当时就吓得尿裤子了……”老李头吐沫星子乱飞。
众人屏气凝息,听得入神,正在气氛紧要的关头,不料老李头却曝出这么一件秘闻,登时哈哈大笑起来,弄的梵羽好不尴尬,尤其是西门如兰红着脸,偷偷瞥了他一眼,使得他更加窘迫了。
“老李头,说重点,别净讲那些没用的!”梵羽鬼使神差的分辩了一句,不料大家笑的更欢了,这下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他吓尿裤子的糗事。
老李头被梵羽这么一瞪,不乐意道:“咋的,我说错了吗?”
魏文秋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听老李头啰里啰嗦的也有些不耐烦了,但没办法,这场戏本来就是演给别人看的,在没有结束之前无论如何都得继续演下去,于是喝道:“事无巨细都要讲清楚,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谁再敢打断证人讲述,重罚三十大板!”
老李头见知县大人为自己撑腰,露出得意的神情,继续道:“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声惨叫,又有打斗声传来……”
梵羽“咦”的一声,老李头之前讲的倒与事实相吻合,只是此时所说所讲不是添油加醋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在凭空捏造啊,根本就没有的事!
他偷偷的观察着魏文秋和吴三立,两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便暗自忖度道:“看来你们已经串通过口供了。”
“就这样,我们亲眼目睹冯管家的两个了兄弟杀死了西门大官人,不过他俩也因为伤势太重,当场死掉了。后来,冯管家派人将他兄弟的尸体运回乡安葬,而西门大官人就地掩埋……”老李头最后说道。
冯大怒不可遏,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抓住老李头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大人他是胡说八道的!”
魏文秋见他敢公然扰乱公堂,怒喝道:“放肆,居然敢咆哮公堂,藐视王法,是不是想尝一尝水火棍的滋味?”
冯大心中冷到了极点,到此时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初上公堂之时见到这么多人心里还有些诧异,但当时并未多想,现在眼看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公堂上这些人都是那日的目击证人,此刻一股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指正自己。
而能让这些人众口一词指认自己的,恐怕也只有被自己视为靠山的魏文秋了……
老李头讲完之后,余下的猎户纷纷开口指认,证词大同小异,但都把幕后黑手指向了冯大。
冯大心如死灰,瘫痪在地。
他弄不明白的是,自己已将西门家下的全部产业纳献了出去,为何魏文秋还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案子审讯完毕,冯大杀死主人西门庆,蓄意谋夺西门家财产的行为证据确凿,被收监听候发落,明眼人都知道,这颗项上人头落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西门庆遇害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县城里蔓延,这样一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居然被自己的两个家奴杀死了,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死得好,哈哈哈——”阳谷县天香楼上,传出阵阵酣畅淋漓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