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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贞贞哀求他说:“这里是医院,等到回家…你想打我,我躲都不躲,好不好?”
许照怒极反笑:“我打你?呵…”
他仔仔细细的对上程贞贞的眼睛,声音温柔到阴沉:
“我怎么舍得?”
程贞贞身子一僵,就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简单朴素的钱包来,抽出一张,丢到她的脸上。
程贞贞紧紧的闭上眼睛,那坚硬的卡片划过她年轻的脸庞,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张。”
“还有这张。”许照又抽出一张钻石卡丢在她的脸上:“够不够?”
他源源不断的抽出□□来丢在程贞贞的脸上,顾海桐一看,几张都是金卡、钻石卡,散落了一地。
程贞贞的脸由苍白转成羞红,嘴唇微微的颤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地上的卡片,眼中闪着破碎的光芒,仿佛受到了世间最大的侮辱。
顾海桐冲过去,蹲下一张一张的拾起地上的卡片,站在许照面前,将两人隔开,冷静的说道:“许照,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贞贞现在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不可以移步,换个地方谈谈…”
“谈?”许照的眼里写满了失意:“还有什么可谈的?”
他说完,狠狠的眯起眼睛,扫了程贞贞一眼,转身出了医院。
许照刚一走,程贞贞一下子软了,顾海桐赶紧扶住她,王娉婷也百感交集,带着哭腔看着她:“你活该!活该啊你!怎么劝你你都不听!怎么样?是不是出血了?去厕所看看?”
顾海桐放开程贞贞的身子,将她交给王娉婷照顾,走到顾耀岩面前去,拉起他的手,心疼的望着他:“走,我带你去包扎。”
顾耀岩眉眼低垂,好几天没见到她,目光始终在她脸上流转,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医院里走。
这女子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性患者,只有他一个大男人坐在走廊里,被女朋友上药,感觉很不自在。
顾海桐始终沉着小脸,不吭声。
顾耀岩抬起大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把,顾海桐别扭的躲开了。
“傻乎乎的,总是往上冲…没看出来你还挺爱打架的,人家是警察,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顾海桐嘟嘟囔囔的碎碎念,顾耀岩就笑,最后他索性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打断她的唠叨。
“就破了点皮,我又不会死。”他对她的紧张感到好笑。
顾海桐心里乱糟糟的,久久不能平静,低低的说:“今天,许照给我的感触挺大的,我一直以为,男人都是不爱负责任的,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薄情寡义。”
像赵梓峰,像她的亲生父亲。
顾耀岩捏着她的下巴,怜爱的搓了搓:“真遗憾,我竟然不是让你改变这种想法的第一个男人。”
顾海桐瞪了他一眼:“哼,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什么事都自己决定说走就能走的大男子主义!”
他就知道,她还在和他赌气。
“对不起。”他诚恳的道歉。
顾海桐其实早就不生她的气了,只是紧张着他的伤口,棉签每在他的伤口上动一下,都像是烫在她的心尖上。
“我原谅你啦…”她小声说:“我只是一直在和自己生气。”
“为什么?”顾耀岩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
“我一听到你要离开我,别说是两年,哪怕是两周,我都觉得活不下去了一样。我瞧不起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这么不独立。”
顾耀岩说:“我不希望你太过独立,像程贞贞那样,事事都习惯自己拿主意,会很累。可你,从小到大都跟着我,遇到事情就会哭,甚至连骂人都不会,你想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或者我比你先死…”
顾海桐最不爱听这段儿,打断他:“结婚之后我一定天天喂你好吃的陪你做运动把你养的健健康康的,就算你比我大十岁我也不会让你先死的,如果你先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骨灰也要搅到一块儿!”
顾耀岩笑了:“天真…”
顾海桐抬头看着他,对上他那双她最爱的眼睛:
“我用年少的天真爱一个人,有错吗?”
顾耀岩脸上笑她天真的笑容忽然就停住了,缓缓的收了起来。
他可以笑她,可以笑她长不大,笑她天真幼稚,可是,一生用年少的天真,只深爱一个人,有错吗?
全心全意的去依赖一个人,难道不对吗?
对于顾耀岩来讲,顾海桐就是他人生的一半,而对于她来讲,顾耀岩可是她的一生啊…
从孩童到死去,整整一个人生。
顾耀岩忽然很想抽烟,烟瘾的动容使他嘴里干干的,却无奈一只手被她摆弄着,无法动弹,他索性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凑上去含住她因为生气而微翘的唇,吻了吻。
他的吻由浅入深,带着柔情和眷恋,让人沉醉。
顾海桐轻轻的推开他,脸颊微微泛起红晕:“顾老师,有必要让我这个学生教你这是在公共场所吗?”
顾耀岩耸耸肩,一副天经地义的淡然:“烟瘾犯了。”
“我又不是烟。”顾海桐嘟囔道。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情一转而逝,恢复了平日的正经。
“可你是瘾。”
他淡淡的说。
顾海桐的心猛地一蹙,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很快便低下头去,继续拿面前擦拭着他的伤口。
顾耀岩看着她,抬手摸上她细软的发。
你以为,就你舍不得吗,你以为,就你会害怕?
我也很怕,我也在想,没有海桐的日子,我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