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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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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不是那种胆子特别小的女孩儿,见不得杀生,我哪次回老家亲戚都给杀鸡。

    有一次我真动过手,结果那鸡脖子一下让我给割断了!

    鸡还没死,脑袋被我握在手里,无头的鸡满院子撂!

    刺激得我啊!

    立马出阴影了!

    再也不敢张罗着杀活物了!

    忒残忍。

    沈叔笑了,“放心,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今儿就是要问问你,喜欢什么花?杜鹃?玫瑰?”

    怎么聊到这了?

    我懵圈的看他,“都很喜欢。”

    “最喜欢的。”

    他瞧着我的右臂,眼深了几分,“你可要想好了,定下就不能改了。”

    啥意思?

    我见沈叔表情认真,便琢磨了下,“牡丹吧。”

    梦里领头的仙子就是从牡丹花里出来的,买花时我还问过何姨牡丹花籽,可惜她店里现在没有,不然我今天就要拿牡丹试种了!

    “好。”

    沈叔颔首,走到书桌前,将桌面上的本子朝我推了推,:“我记得你父亲说过,你学过画画,还画的不错,那你现在给我画朵牡丹,我看看水平。”

    路数我真没懂!

    不过我也没多问,上前就拿起笔,花儿么,简单!

    画个圈圈。

    牡丹花瓣多,就多来些花瓣,一通折叠圈圈。

    前后没出五秒。

    放下笔。

    完美。

    沈叔对着我的‘画作’半天没应声,“这是牡丹?”

    “啊。”

    “你见过牡丹没?”

    “见过啊!”

    我指了指画,“就长这样。”

    “写意派啊。”

    沈叔眼神莫名的看我,“那你当年……画的那全家福什么样?”

    “哦,那个特别简单。”

    我拿起笔迅速画了五个小人,圆脑袋,火柴棍四肢,妈妈大姐和我是长头发,爸爸和大哥是刺猬头,画完放下笔,“沈叔,我爸说我特有绘画天赋,家里那张他都裱上了,就是我学的特长太多,精力有限,才没继续学画的。”

    沈叔憋了口气,吃噎了似的,半晌才自语般出口,:“梁栩栩,你真是亲生的啊。”

    “沈叔,我画的不好?”

    我兀自点头,“是,我现在可能画的一般,但我是四岁时学的,都过了好些年,技术就没太增长,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在学校老师也说,我进步空间很大。”

    “自信是好事。”

    沈叔合上画本,像是被我闹到眼睛了,扶了扶额头又像是想起点啥,“对了,你父亲还说,你精通很多乐器,多才多艺,会谈钢琴,会拉二胡,长笛,还会吹唢呐,是吧。”

    “嗯。”

    我点头,“会!”

    “钢琴会弹奏什么曲子?”

    沈叔微挑着眉,“致爱丽丝?”

    “啊,那个不会!”

    我痛快的回,“我会弹我是一个粉刷匠,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表演过,还获得了最佳参与奖!”

    沈叔腮帮子明显一颤,“长笛呢?吹什么曲?”

    “我是一个粉刷匠!”

    “……咳咳。”

    沈叔清了清嗓儿,“二胡不会也……”

    “二胡我会拉送别!”

    我应着,“这个是农村老家一个爷爷教我的,您这有二胡吗,我给您拉一个送别!”

    “不用不用……”

    沈万通连连摆手,“我家没二胡,只趁个唢呐。”

    我直觉他有些质疑我实力,“唢呐也行,唢呐我吹得可好了,教我的爷爷说,我唢呐已经吹出精髓了,听的特别让人感动!”

    百种乐器,唢呐是王。

    乐曲一响,万人敬仰!

    词儿我都记着!

    “真的?”

    沈叔似信非信,起身真从柜里拿出个唢呐递给我,“你吹吹,看看我能感动不?”

    “行。”

    我接过就擦了擦,酝酿了一下情绪,对着沈叔的脸,上身一个摇晃,当即吹了起来,曲调刚出没多会儿,沈万通就睁大眼,“梁栩栩!你这是送灵曲儿,大殡葬,哭灵堂啊!!”

    “啊。”

    我停下来,:“沈叔,别着急,等一会儿你就能哭了,我有时候吹吹自己都哭。”

    “滚滚滚!”

    沈万通顺手抄起个尺子就要削我,“你是要给我送走啊!!”

    我不敢嘚瑟,唢呐放下抬脚就跑,跑到忍不住笑,“沈叔,我逗你玩的!”

    教我的爷爷是专门跑白事儿的,他那时候就总念叨,初闻不知唢呐意,再听已是棺中人,黄泉路上人消瘦,望乡台上忆前尘。

    “沈叔!要不我给您吹个粉刷匠吧,这个喜庆!”

    “滚!!”

    “沈叔,我画画的确一般,但我爸爸说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只要我觉得画的好看,说难看的人就是不懂欣赏!”

    “滚!阿明快来!!!”

    沈叔恨不得发个大波让我消失了。

    我没心没肺的笑,折腾一通,心情的确是好了。

    直到许姨和纯良回来。

    晚饭时纯良又把我的事情拎出来讲,我又开始郁闷。

    伤口嘛。

    一戳会疼。

    “纯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

    沈叔掀着眼皮看他,“先不说梁栩栩打你应不应该,她已经真心向你表达了歉意,今天这事儿,更是她无心之举,你总抓着不放,就惹人烦了。”

    “爷!”

    沈纯良嘴一撇,“她道歉有啥用,把我桌子都拍坏了!”

    “对不起。”

    我垂眼再次道歉,吃饭前我特意去找过沈叔,即便不舍得,我也想表示下心意,给沈叔拿了一千块钱,不过沈叔没要我的钱,说我有这份心就好,再者纯良那炕桌用料是啥黄花梨的,意思挺贵,我这钱不够,就没在硬塞。

    “不管怎么说,梁栩栩的心意尽到了。”

    沈叔对着纯良继续,“她对你百般讨好,还请你吃东西,你再不知好歹,我就要罚你了。”

    “爷,你变了!!”

    纯良一脸气愤的站起来,“她一来你就变了!你对我没那么好了!你要知道,我才是你孙子!她就是个倒霉鬼!你帮她也是要倒霉的!”

    ‘啪!!’

    我一个激灵,怔怔的看过去,沈叔居然一巴掌扇到了纯良脸上,“混账东西!我养了你十年,就教的你如此狭隘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不应该领养你!让你死在外面好了!”

    纯良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身体绷溜直的看着沈叔,憋了好一会儿就兀自点头,“那好啊!您就让我去死!反正我一肚子坏水!!”

    说完他就跑了。

    “哎!”

    我一看纯良出了院子就有些着急,“沈叔,外头天都黑了,他这……”

    “不用管他。”

    许姨吃着饭扔出一句,“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昨晚也是,看个电视剧还非得这个帅那个帅的,他是没问我,问我还美作最帅呢,那四个小子谁都不敌美作,发型多飘逸。”

    我,“……”

    看向沈叔,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起了饭,气压很低,我也不敢多言语。

    憋着口气吃完饭,沈叔直接回正房休息。

    许姨收拾完桌子就回屋看她的美作了。

    俩人谁都没有出去找纯良的意思。

    我告诉自己没关系。

    皇帝不急我急啥?

    可待在屋里,时不时总想朝院里瞄几眼,莫名烦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瞅着快半夜了,纯良还没回来。

    我睡不着,遂掀开杜鹃花的红布,“小杜鹃,你说沈纯良是不是闲的?他是沈叔的孙子,不是亲的也养了十多年,总跟我较什么劲,就算没有我,他能保证沈叔身边没有别的小辈儿?”

    没人找他是自作自受!

    心眼比针鼻儿都小。

    “我能理解他。”

    小杜鹃软着声回,“栩栩姐姐,你有父母,有兄长,你不缺关爱,你不知道世上只有一个人关爱的滋味儿是多小心翼翼,就像我,只有你照顾我,我就特别怕你有了别的心头好,有了小芍药,小玫瑰……那时,我也会想让你多看看我,多在乎在乎我,表达不对了,就会像嫉妒,其实也是嫉妒吧,但并不是我容不下其它的花,出发点只是怕你忽略我。”

    “小杜鹃,不会的!”

    我摸了摸它的花瓣,“我种再多的花,也只有你一个小杜鹃!”

    “我知道……”

    小杜鹃声音羞涩了几分,“栩栩姐,纯良也是希望沈大师跟他说这样的话,但是沈大师没有对他说,可能因为沈大师是长辈,心里想的是一样,说出来又是一样,但我想,沈大师是很在乎纯良的,栩栩姐,你还是要把纯良找回来,我闻出来他没有跑多远,还在山里,可能就是在等家人找他,不找他,他会很伤心的。”

    是啊。

    我抿唇呼出口气,“我找沈叔出去寻寻纯良,回头我跟纯良好好聊聊,我要跟他好好处,以后也对他好点,这样,就多个人关爱他了。”

    “对的,栩栩姐,你是最好的姐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扯过红布给它盖上,起身去了正房,敲了敲屋门,“沈叔,您睡了吗?”

    “睡着了。”

    ??

    我站在门外没动,“沈叔,您带我出去找下纯良吧,他在山里遇到野兽怎么办?遇到鬼怎么办?”

    “活该!”

    沈叔在屋里中气十足的回我,“遇到野兽就被吃了,遇到鬼就看他会不会说鬼话给脏东西绕懵了!跟了我十年,他要是连过路的寻常脏东西都应对不了,那早晚也是一个死字!没点脑子还做什么先生!不懂应变都是狗屁!!”

    我有点听懵了。

    哎~敲打谁呢。

    “梁栩栩,你对他不也有气?我这是给你出气啦!行啦,回屋睡觉!”

    “您这……”

    没办法,我又回西厢房去敲许姨的屋门,她还没睡,正在炕梢打毛衣,一听我说半夜了她还笑,“梁丫头,你倒是提醒我了,过了十二点就是初一了,纯良要犯病了,正好啊,让他在外面和脏东西玩一宿,魂要是被勾走了,我也省心了,以后不用伺候他了!”

    “许姨……”

    “干嘛?”

    许姨白我一眼,“沈先生为啥打纯良崽子?这还不是为你出头,有能耐你自己去找,都不敢踏出院门一步的,还发那没用的善心。”

    “我……”

    噎死我得了!

    俩长辈心都那么大嘛!

    甭管我和纯良有啥矛盾,总不能扔他在外面无所谓啊。

    要是我和谁闹矛盾跑出家,那我爸妈……

    算了。

    没得比!

    憋了一阵,我揣好沈叔给我出门的护身符,对着夜色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站院里就朝两间亮灯的房子喊了声,“那我自己出去找啦!遇事儿我就默相啦!沈叔!你得……”

    啪嗒~

    两间房很有默契的关灯了。

    嘿!

    故意的吧。

    我隐约猜出来一点沈叔的用意,难不成他让我去找纯良,从而促进我们俩的友谊?

    心里琢磨着,我乍着胆儿出了院,讲真,自从遇到了个那个变猫的女孩子,我大白天出门都精神紧张,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准备把护身符送到嘴里,现在喝水都不小口小口的,而是闷着喝,走起,干!绝不养鱼!

    就为了练习这嗓子眼,以便自救时能够迅速果决!

    冷风阵阵。

    树杈子嘎嘎直响。

    我单手拿着手电,一惊一乍的四处看,白天看树林子没啥,晚上视线受阻,总会错把一些小树看成站着的人,不是一般的渗!

    “纯良啊,纯良……”

    我一路朝着山下走,喊着喊着自己都毛,怎么跟叫叫魂似的!

    “沈纯良!!”

    太害怕了!

    我提高音儿,“你快出来!!沈叔喊你回家啦!纯良!!!”

    大半夜的,他应不应名都别扭!

    道道懂一些了,就会发现很多讲究并非无中生有,书里说走夜路被人搭讪不要应。

    恐鬼魅勾魂。

    换个角度想,古代买凶鲨人的很多,你随便应了,对方一确定身份不就把你杀了吗。

    其它同理,镜子不要冲床,睡迷瞪的起来照到自己也吓人啊。

    脱鞋后鞋尖不要冲床,冲里面了你起床穿也不方便。

    屋子空久了回来要挪挪床再睡,书上说恐鬼祟依附,此举是提示生人回归,给活人腾位置。

    要我看就是你屋子空了那么久,藏没藏人你知道啊。

    挪挪家具,清扫时顺便检查一下,一但床底有人等你睡着了行凶呢。

    看似老讲究,包涵了很多民间处事哲学。

    老祖宗绝对有东西。

    我胡思乱想的,也是给自己转移下注意力,嘴上还在喊着沈纯良。

    走到人形岔路,听到簌簌声响,精神绷着,我一个大转身就照过手电,“谁!!”

    一团黑影藏在干枯的荆棘丛后,光束一聚过去,黑影直接抬手挡了挡脸,“走开!!”

    纯良?

    我这口憋着的气才算是松了。

    颠颠奔过去,扒拉下干枝,“你在这里做什么,刮不刮人啊,快出来!”

    “不用你管!”

    沈纯良蹲在地上,满是哭腔,“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挑拨的我爷都不喜欢我了!”

    “谁挑拨……”

    我刚要来劲,猛一想不行,这么掰扯没头!

    他就跟小冤种子似的,我说啥都得跟我抬杠!

    “纯良,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是沈叔让我来跟你道歉的,他还没答应收我为徒,所以我在你家就是客人,客人嘛,就要多照顾,所以他对我客气了点,你是他孙子,是家人,沈叔才直来直去,纯良,沈叔打你是爱你啊,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一个巴掌是深爱!”

    哎呀!

    我自己都不信。

    “真的?”

    好在他信了!

    纯良吸着鼻子看我,约莫在外面蹲了半宿也冻够呛,哆嗦的站起来,“我爷让你来找我的?”

    “那你以为!”

    我表情夸张,“给沈叔急完了,让我赶紧出来找你,找不到你我也不用回去了!还有许姨,许姨说你要不回去她今晚都睡不着觉了!她认为道明四天下第一帅!纯良,咱俩快回去吧!”

    风声呜咽——

    这环境太恐怖了。

    “我就说么。”

    纯良脸蛋子冻通红的笑了,“我爷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比不了。”

    “是,我没法比。”

    我狗腿的哄着,帮他扒拉开荆棘丛,扯着他小臂就要走,“纯良,晚上饭你都没吃完,肯定饿了,许姨给你留馒头了,在锅里还热……”

    “那是什么?”

    纯良的腿一跨出来,就呆呆的朝着小路里看,我顺着他视线一瞅,脑门子当时就麻了!

    刚刚还无一人的小路莫名横生出来一个摊位,好像是早点摊子,桌子上还放着笼屉,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忙前忙后,可打眼一瞅,那对老夫妇包括那摊位都是冒荧光的!

    阴气森森。

    肯定不是人啊!

    “纯良,别看,咱们快走……”

    即便我‘见多识广’,冷不丁还是有些腿软,拽着纯良就要离开。

    没惹到我,那我也没必要动武把超,三十六计,走为上嘛!

    “哎呀!你别管我!!”

    纯良对着我一推,力道大的惊人,“有吃的!!”

    “那不是啊!!”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一点就坐到地上,余光见那对冒绿光的老夫妇含笑看过来,心尖儿更是一阵抽搐,咬牙低声道,“你是不是傻了,快走啊……”

    “来啊,来啊。”

    老夫妇对着我们就抬手招呼上了,动作特别机械诡异,“天凉,来喝点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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