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告给了她。
听完我的描述,她亦是沉了脸,默然许久,才道:“你放心,我亦不会让害你的人好过的。”
老实说,乍一听这话,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以为她是一时气愤,顺便安慰下我。我没想到的是,后来她竟然真的会说到做到,没有放过薛锦蓉。也是在那件事后,我才知晓,沈安若从来不是一个随便说说的人,她是行动派。平常不会跟人承诺什么,但是一旦承诺,就是磐石无转移。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眼看着吉时快到,前面也来了人催,我忙扯过一旁的盖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盖上。先前只是听她说要成亲,所以心里一直为她开心,但是现在真正看到了,我却有些感伤。为的,是自己!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嫁人了。
本来不想还好,越想就越矫情。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沈安若已经盖上盖头,自然也看不见我的样子。但是我却不想在她的婚礼上悲伤。想想,还是找个借口,去前厅找凌禛了。
坐在最接近喜堂的一张条几上,我抬眼一瞅,别的桌子都是四个人,但我跟凌禛的桌子却只有两个人。闷闷不乐的瞪了他一眼,抱怨:“看看,人都被你吓走完了。”
“那还不是为了你!”他稍稍侧身,靠近我:“你刚才是没看见,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就跟……”
“跟什么啊!”我又瞪他,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他疼得直抽冷气,但是却不敢当众喊出声来。
打闹中,新郎官和新娘子也都赶到了喜堂。直至此时,我跟凌禛才都消停下来。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收手,然后认认真真的望向了不远处的喜堂,看司仪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项程序。至此,一切都安然无恙。
但是快要拜堂的时候,院子里却传来几声吵嚷。我想都不想,抓起凌禛的手便往外走去。
果然,董天成来了,还带着一副棺材。
“你这是要做什么?”冲在所有人的最前端,我对着那神情肃穆、眼窝深陷的男人,就是一声质问。
“抢亲。”男子苍白的唇微微开合,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
“抢亲?”有些好笑的重复一遍,我瞄到了他身后的棺材,哭笑不得道:“抢亲的人我见多了,但是还没见过谁是带着棺材来抢亲的。”
“不成功,便成仁。”他嘴唇游动,说出来的话,却是触目惊心的厉害。
“可是你这样没用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抓住凌禛的手,苦口婆心道:“沈小姐已经不爱你了,你这样只会给她带来困扰,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摇头,大手一挥,人和棺材一起上前,看样子,是想冲到喜堂里去。
而此时,喜堂里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夫妻交拜。司仪明朗的声音高高的传来,我后脊一凉,下一刻董天成已经停下脚步,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往后撞去。
他撞的很猛,周围的人根本来不及拦。只听一声尖叫,男人头上已经见了红,下一刻,沈安若也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我只看见钟擎冷这一张脸,双眼几欲喷火。看来,那小男人是真的喜欢沈安若的。
发生这种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先是安排凌禛帮忙疏散人群,后又吩咐钟擎去请大夫。他们都没有拒绝我,原因尚不可知。
和沈安若一起守在董天成的床边。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拍她的肩,就扯着钟擎走了出去。
小而精致的花厅里,我望着钟擎清冷的面容,不自在的笑笑:“你不会因为那最后一拜,就不承认安若是你的妻子吧。”
“……怎么会。”他薄艳的红唇开合很久,最后吐出这三个字。隔了一会儿,又道:“安若是我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跟董天成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让他横亘我我和安若中间,更不会给他们死灰复燃的可能。”
“我知道。”我认真的点点头,笑了:“此生有你,的确是安若的福气,你要记得,她今日的嫁衣是为你穿的,她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也必定是你。”
“嗯。”钟擎点点头,姿态清淡而又高贵:“你先进去陪安若吧,我去办些别的事情。”
“好。”我轻轻的答应一声,然后扭头又进了屋子。
屋子里,沈安若还是原来的姿势,僵硬的坐在那里。因为方向问题,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眼睛。抿抿嘴,只好提了句钟擎。
“你放心吧。”她回头,眼里蓄满了泪水,红唇开合间,话已流出:“我是钟擎的人,这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