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漆黑一片,偶尔一辆车迎面而来,会车的瞬间眼睛被明亮刺痛,擦身而过后留下更漆黑的空茫。顾明璋握方向盘的一双手一直在抖,喉咙里嘶哑的难受,酒会过只喝了一点酒没沾过食物,胃部更疼了。
油门踩到最低,汽车像脱膛的子弹飞速行进。
脑子里各种不幸想像让人手足冰凉。
希望来得及。
没有听曲波详细介绍,可顾明璋知道,进了那种地方,就由不得人自愿不自愿了。
他的囡囡不可能也不肯和陌生的男人一起□□的,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天气很冷,地面雾汽越来越重,挡风玻璃浮起淡淡的水汽,顾明璋狠狠地转开空调,烘烘热气蒸上来吹散水汽,却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我女朋友不知道贵酒店正在办特殊活动,我要求马上带我去见她。”顾明璋冷硬地报出自己名字身份和方笙张悦的名字。
度假村办这种活动是绝对保密的,活动前三天就不接待普通客人入住了,当天入住的客人都是持有贵宾金卡明了内情的,前台经理不相信有不明真相的人入住,以为顾明璋是来抓奸的,极强硬的拒绝不肯答应。
顾明璋在路上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应对准备,他到路边一个加油站买了一桶汽油,当下也不废话,淡淡地拧开手里的塑料桶盖子,哗哗一整桶汽油倒到酒店接待台脚下。
“你有三个选择,一,喊保安来把我杀了灭口;二,看着我引焚汽油并报警;三,马上带我去见我女朋友。”
“以我的身份,我想你们杀了我后要做到悄无声息不引起警方关注很难。”
一路上入耳的尽皆靡乱放荡的声音,不亚于天体浴场的景象让人胆战心惊,推开门看到床上沉睡的方笙时,顾明璋双腿软得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趔趄跌跪地上。
囡囡没出事,真好!
度假村经理也长舒一口气。
“跟我女朋友同来的女孩呢?”顾明璋定了定神问道。
“那女孩刚到没多久急匆匆走了。”
张悦先走了,怎么一回事?她知道度假村的□□吗?还是,有人在利用张悦加害方笙?
不急,他总会查个一清二楚的,敢阴方笙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方笙开始睡得很香,后来却进入痛苦的迷梦中。
顾明璋站在她面前,专注地凝视着她,眼神痛楚:“囡囡,你知道吗?我不想活了,没有你陪伴着,生命对我已经没有意义。”
“不,二表哥,你别说傻话。”方笙拼命朝他靠近,想抚平他眉宇间的悲辛,可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雾,她始终触摸不到他。
面前那张英俊的脸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只有一个浅淡的轮廓,方笙焦急起来,轰一声响,地面裂开一道沟壑,顾明璋掉了下去。
“二表哥……”方笙尖叫着去抓他。
一双有力的手捉住了她的手,是顾明璋的手,干净温暖,方笙吁出一口气,流泪道:“二表哥,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没有办法,我不想离开你的。
“不想离开我,那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低沉的耳语问她,带着微风吹过竹丛似的轻颤。
“因为……因为忆璋……”无法言说的痛苦,即使在梦里,仍让人悲难自禁,方笙哽咽着说不出话。
“因为忆璋的原因?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生了别的男人的女儿,我爱你也会爱忆璋,我把她当我的亲生女儿看待。”温柔的声音坚定不移地表白。
“可是……可是忆璋不是随便一个男人的女儿,她是……”
“她是谁的女儿?”顾明璋呼吸快要停止了。
攥着她的手的大手加了力,要把她的手指扳断似的,方笙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
床前男人瘦削的脸庞沐浴在清晨浅金色的淡光中,英俊的眉眼有着异乎寻常的热切,没有之前犀利淡漠的尖锐,神情柔软得令人心动。
“忆璋是谁的女儿?”顾明璋低低问,柔情透骨。
不是做梦,二表哥就在自己面前。
刚才在迷梦里就说出来多好,那样,就不需自己再做抉择了,方笙涩涩地笑了,强迫自己将眷恋的目光从顾明璋脸上移开。
空调吹出的暖风拂过窗帘,软绸窗布袅袅荡起又缓缓落下,如烟雾掠过水面般涟漪层层,起起落落就像方笙此时的心情。
几番挣扎,方笙平静地道:“忆璋是曲波的女儿,二表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在撒谎!顾明璋扳过方笙脸庞定定看她。
方笙轻扬起唇角,乌黑纯粹的眸子毫不退缩和他对视。
顾明璋松开了方笙:“起床吧,得赶紧回去,天亮了,忆璋起床看不到我会着急。”
方笙进卫生间了,顾明璋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安抚忆璋,却发现手机竟是不知何时关机了,无法开机。
方笙的手机也同样,桌上还有张悦落下的手机,也是开不了机。
看来,度假村为了活动顺利并高度保密,采取了什么措施,客人进来后通讯设备就无法用了。
“你怎么不带忆璋一起过来?”坐上车,方笙不解地问道。
昨晚那时恨不能插翅飞到度假村救她,哪还顾得上带忆璋,而且,度假村那样的□□,怎么也不能带忆璋来的。
要不要告诉方笙曾经的危险,顾明璋微一踌躇没有说出来,怕吓坏她,要提醒她留神张悦,又没有证据不方便说,且,没有证据,即使说了,方笙也不会相信。
事情真相没查清之前怎么也不放心让她一人在外面住了,怎么让她搬到南园一起住呢?
他久久没有开口,方笙吓了一跳:“是不是忆璋出什么事了?啊?”
胳膊被她突如其来抓住,顾明璋一愣,猛然间就想到一个办法,寒声说:“你还关心忆璋吗?她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天,你想过要去看她吗?”
不是不牵挂,而是怕跟你纠缠不清,方笙嘴唇微启,看着顾明璋清俊瘦削的侧脸,心底的顾虑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那么骄傲,自己已让他受尽伤害,就不要再把他的自尊践踏到脚下了。
“忆璋本来精神不大正常,有了爸爸又没了妈妈,心里更不开心了。”顾明璋缓缓道,眉峰微微蹙起,浅淡的妃色嘴唇拉下讥嘲的弧度。
“那怎么办?”方笙慌得六神无主。
“到南园来住一阵子,陪着她,等她完全康复了再走。”顾明璋淡淡地说出打算。
方笙像落入蛛丝网内的蛾子,拼命挣扎,却被越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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