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会的干部选择的是用压抑的沉默來对抗,沉默不是什么好事,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哪怕收缴账外资金行下去了,彼此的矛盾也对立了起來,在接下來的工作中,这些中层干部必然会联起手來抵制自己,甚至在人大选举上违背组织意图,疑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当中。
只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有退缩的余地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既然退可退,就只能一往前,见招拆招,想明白了的安平长吐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记事本一合,沉闷的吐出了两个字:“散会……”
一声散会之后,安平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在跨出门的一刹那,各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此起彼伏,吵杂的声音不停地往安平的耳朵里灌,几个资格老,人脉广的局办领导心里气不过,愤恨的冲着安平的背影骂起了大街。
“县里沒钱就向下面伸手,嘿嘿,当领导的就是嘴大啊……”
“还得往上爬啊,官大嘴才能大,一拍脑门,什么招都出來了,忌妒是忌妒不來的……”
“哼哼,要钱我是沒有,要命有一条,你有能耐,就真把我撤了……”
安平起身离场,几个副县长也匆匆的收拾着东西,而各单位的领导却沒有一个有离场的意思,调查组已经进驻了各个单位,清理账面资金已经成了事实,老窝被抄了,回去与否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莫不如在这骂个痛快,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里有如集贸市场一般的热闹。
……
“那边散会了,各部门的领导都凑在一起骂大街呢,哼哼,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是有恃恐,还是胆大包天,马蜂窝说捅就捅了,强硬霸道是够了,但刚则易断的道理他不懂吗,还有老田,居然也跟着瞎搅和,是怕事情闹不大吗……”『政府』那边开会,开的还是收缴账外资金的会,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县委大院,也成功的将郝建国、栗中堂、李正义几个人的目光锁定到了县『政府』大楼上,锁定了安平的身上。
在郝建国看來,安平的做法实在有失为官之道,既使实行了收支两条线,把帐外资金清理了,把财政管理权限收了回來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最起码工资统发这一块就是一个大问題,在收拢权限的同时,安平也被『逼』到了绝路,若是有一个月晚发工资或者不发工资,不用等下面的干部闹,林立业保证会第一个坐不住板凳,而沒有了林立业支持,安平独木难支,威信全失,除了灰溜溜的走人,再他途,这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做法,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我也是这样的看法,不过安平是个人材,更是一个狠茬子,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有着深意,这样的人不容小看啊,之前邵书记竭尽全力的压制他,都被他化解了,反倒倒打一耙,整的邵书记灰头土脸的,他既然敢大张旗鼓的收拢财权,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后招在等着呢,呵呵,咱们不急,慢慢的看热闹就是了……”李正义一向是邵江磊的智囊,深谙权谋之道,邵江磊的权谋手段大都他给谋划出來的,安平一上任就收权立威,这种小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他想看的是接下來安平会怎么破局,似乎安平所面临的是一个根本破不了的死局,安平到底有什么把握敢自寻死路。
“呵呵,不管林立业打什么算盘,也不管安平怎么闹腾,天塌下來自然有高个的顶着,作为副手,咱们不冒尖,也别拖后腿,全力做好配合,在这一点上,老田比咱们看的明白,更用实际行动做出了表率……”虽然不看好安平的强势、霸道和张扬,但栗中堂也不得不对安平强势收拢财权的魄力感慨万千,单从魄力上看,林立业不如安平,换了自己也不如安平。
而且,栗中堂看待问題一向很客观,什宽有资格,有资历接任县长的人不少,但偏偏冯书记能顶着压力,让安平脱颖而出,后來居上,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題,若是什宽真在安平的抄刀下换了新颜,这份成绩可不只是安平的,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有了成绩大家一起分润,这样的好事自然沒理由不配合,所以,栗中堂对于安平的举动,还是多着几分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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