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默地上了车,项晓窗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语不发。仿佛那街边千篇一律的景色,也值得她深深研究了似的。
因为是杜嘉文自己开的车,所以不需要从大厅进入,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乘坐了电梯。
“晓窗,你……”杜嘉文叫了一声,想把她拥入怀里。可是她下颌的冷硬线条,又分明拒人于千里之外。
颓然地叹了口气,直到在办公室门口分手,项晓窗都没有发出一个音节。默默地走进了助理室,杜嘉文隐隐看到她的身影,映在了磨砂的玻璃上。
杜嘉文呆呆地站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回到办公室,看着满桌满案的文件,竟然一点都静不下心。满眼睛都是项晓窗摇摇欲坠的身子,和她苍白若死的脸色。
他甚至没有敢看她的眼睛,不知道那里面的神采,又写上了什么样的心绪。
心烦意乱地丢下了手里的一份文件,那些汉字和英文,如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根本不让他捕捉其中的意思。
内线电话响起的时候,杜嘉文看到是项晓窗的号码,竟然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哪怕她哭喊,她叫骂,都比她不言不语要好得多。
“晓窗!”他低喊。
“今天下午有个会议,不知道刘东提醒了总裁没有?”项晓窗的声音居然很平静,听不出她曾经虚弱地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没有,你交代她把资料整理好。这些事……你交代她做就行了,不要……太累了,知道吗?”他尽量地放柔了声音,“晓窗……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贸然作决定,好不好?”
项晓窗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答:“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只是提醒一下总裁,那份资料需要签署出去。”
她的声音,听不出感情的波动,却让他的心微微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到“嘟嘟嘟嘟”的忙音,项晓窗甚至没有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匆匆地把那份文件看了一遍,是关于增发股票的文件,还要提交董事会决策。项晓窗秀丽的笔迹,在另附的一份白纸上写了几行说明。
逐条对照着又看了一遍,杜嘉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项晓窗果然对数字尤为敏感,对预期的数字提出了一个稳妥的质疑。
沉吟了一下,打了电话给牛添成,重新确认了一遍,让他在下午开会前,把材料重新准备好,才舒了口气。
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相较于公事,还是项晓窗的事更令他烦心。
最要命的,是他一点都不清楚项晓窗的想法。但是,他觉得项晓窗不想弄掉这个孩子。其实自己,也忽然对那个刚刚孕育的孩子,生出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怜惜。
如果真舍得,在美国的时候就可以不知不觉地把事情搞定。可是,那是他和项晓窗的孩子,又怎么下得了手?
一上午的效率低得有些吓人,杜嘉文终于甩掉了手上装模作样看着的文件,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直直地走到了对面的助理室。
刚要挤出一个笑容,却立刻慌了神:“晓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