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她也是内心倍加煎熬啊。
圣上亲自扶起了宣明曜。
“好了,进来吧。”
进殿之后,宣明曜自然是又再度跪下,为自己昨日惹怒圣上的举动再度请罪,同时也对圣上应允她下两江一事叩首谢恩。
“儿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父皇的厚爱与期待。”
宣明曜重重将额头叩在冰冷的金砖之上,再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对上首父皇的孺慕和依赖。
“好了,父女之间,说这些作甚。朕让江寅去传话,让你准备好自己的筹谋打算,你准备好了吗?”
圣上说着父女之间不说这些,可却根本没有将宣明曜叫起。
只有刚刚在外头,众人面前的时候,他才直接扶起了宣明曜。
而如今,在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圣上想,他得让宣明曜好好记住,是谁将她从死局之中拖了出来的。
宣明曜无所谓跪。
如今跪再多都无所谓,只要来日不必再跪,便是让她膝行走下去,她都可以。
“是,父皇所说,儿臣自然是好好思量。如今两江局势颇为严峻,不光皇都里盯着两江,两江的人也在盯着皇都。他们想试探父皇您的态度,更想摸清楚,自己下一步动作的底线在哪里。事有轻重缓急,先治急症,再养顽疾。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两江百姓们流离失所的问题,所以第一步便是赈灾银粮的押送,而第二步,是保证这些银粮能够落到百姓手上。最后一步,才是彻底拔除两江的贪腐沉疴。”
“因此,儿臣认为,庆国公带赈灾银钱前往两江,需得在原本的护送人数基础上,再翻三番,此是震慑,也是防止出现意外。同时,请父皇钦点一位钦差大臣与庆国公一同前往两江,彻查两江决堤一事,这便是放在明面的一手棋,一则是让两江的那些贪官污吏收起些心思,也知道父皇您对决堤一事的重视。同时,更是让他们放心警惕,只一心提防着这位钦差。”
“那你一个女子,如何在两江探查?怕是在外抛头露面都不甚方便吧?也会引起两江那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人的注意。”
宣明曜所说的那些,圣上都已经想到了。
两江的事,必须要动。
只是这怎么动,是个学问。
如今两江官场之人怕都是通过他们在皇都内的姻亲眼线,时时盯着皇宫,这朝堂之上哪个朝臣若是突然少了身影,即便是暗访,怕也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他们察觉发现。
所以,不能动用如今明面上的人。
可明月奴一个女子,要如何打入两江那错综复杂的官场呢?
她女子的身份桎梏也太多了。
“父皇,您可还记得,当年的荣王逆案。”
荣王逆案四个字一出,圣上的神色顿时冷凝了下来。
“提那罪人做什么?”
他为皇子之时,被彼时的荣王可是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若不是最后荣王逆案爆发,风光无两的荣王一朝被父皇赐死,这皇位的归属还真不一定。
“儿臣听闻,当年罪人宣铭被赐死时并未大婚,可他府中可是有了一位怀孕的侍妾。后荣王府被抄,那侍妾也小产落胎。儿臣想问一句,那个孩子,是真的没了吗?”
有没有的,如今不是由父皇说了算吗。
圣上摩挲玉扳指的手瞬间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