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答不上话，俯身抱头，头痛欲裂。

    “下去陪她，陪她去吧……最后她电话里说，害怕寂寞呢。”戴羽说罢，将家门打开，使出浑身所有力气，将男人拖出去，往楼道下面一丢。

    男人先是撞在墙上，然后腿一歪斜，摔倒在地，在楼梯上滚了几下，撞到对面的墙才停下来，趴那里，奄奄一息了。

    再回到客厅，戴羽把烂掉的相框捡起，从玻璃碎片中拿出照片，扎破手，指尖流血，却似不觉。

    照片上是她和双亲的全家福，嗯，她亲生父亲。

    她把照片塞进衣服口袋，低头沉默几秒，径直朝卧室走去。

    背包，衣服，手机，笔电……以及刘悦然送的所有东西，把背包塞得鼓鼓囊囊，还有画板，深呼一口气，提着它们出门。

    门应声锁上，钥匙留在客厅，茶几上面。

    经过瘫倒在地的男人身边，没去看一眼。

    而戴羽走后不久，这个男人，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摸头，看一手血，呵呵傻笑，踉跄下楼。

    楚东火车站，广场上大钟时针指向十一点，戴羽走在人群中，戴着红色假发，口罩，手套，格格不入。

    售票大厅排一个多小时队，不时有人插队，甚至有的直接跑售票窗口，引发争吵，险些动手。

    “最近一趟去艳阳的车，硬座。”挨到戴羽，她把身份证、钱递给售票员。

    手机电不多，候车室里，换五个硬币用投币式充电站给它充电，硬币用完，才75%电量，收起手机，等凌晨两点火车。

    没有硬座，买的站票，可想而知车上会有多挤，检票进站，一大堆人扎在一起，画板被人挤掉在地，众人踩着，发出几声脆响，戴羽随人流到站台，找车厢，上车。

    车厢里行李和人，挤得快喘不过气，抽烟，闲聊，婴孩啼哭，俨然一小世界。

    戴羽抱着背包站在其中，睁着眼，平静看这一切，没有欣赏，亦无失望。

    终于鼓起勇气离开那个家了，不知未来，等自己的是什么，这种处境，美好而彷徨。

    不过，有期待的东西么？大抵是没有。

    刘悦然此时躺在宾馆床上，手里抓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翻来覆去，睡得不好。

    六点半刘爸就来敲门了，刘悦然应了一声，开始洗漱，七点在楼下用餐，被老爸介绍给他的几个同事，众人纷纷表示一看她就是个乖孩子，刘悦然很不适应。

    跟刘爸去施工现场，在艳阳市东郊，这边要建一个会展中心，刘爸在那边和人对着图纸讨论，刘悦然在这边四下打量。

    没什么特别感觉，就是有些想家。

    想老妈，想婉倩，想大神orz……

    刘爸看她无聊，大发慈悲：“你可以去附近转转，南边有个小镇，挺热闹的。”

    刘悦然点头，这就要过去，却听老爸在后面说：“别迷路了，虽然这里很容易找到。”

    刘悦然感觉又被老爸歧视了。

    戴羽从公交车上下来，拿手机拨打电话，里面脆生生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戴羽抬起头，望着这个小时候来过几次的溪慈镇，熟悉又陌生。

    像小时候那样，沿着镇中心那条路走，快到丁字路口的时候往右拐，左手边第三家，便是她外婆家。

    还是那个家，却换了新人，他们告诉戴羽，她的外婆已经搬走，不在这边了。

    戴羽哦了一声，道谢，提着沉重的背包回到中心街上，该去哪里，何去何从，终于有些茫然了。

    手机响了，戴羽在人流中停下来，接起，听里面男人说：“对不起，阿羽，老爸昨晚喝多了。”

    戴羽不温不怒：“我双亲都不在了，你是哪位？”

    男人正愣神，这边戴羽却挂上电话，看向对面走来那个女孩。

    互望良久，俱是沉默。

    再相见，没想是这场合。

    刘悦然问：“大神，你是过来旅游的么？”说罢才觉称呼有问题，没办法，平时用习惯了。

    看到对方戴着自己送的假发，手套，不禁傻笑。

    戴羽感觉这一切不大真实，怔怔问：“你怎么在这里？”

    刘悦然开起玩笑：“我啊……老妈不留我，我就跟老爸过来这里了。”

    似懂非懂的戴羽：“？？？”

    刘悦然你就放过智商同样不高的大神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