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脱氧。雪鹤只感觉心慌头晕,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既然是我所喜欢的小妖精,那么就应该为我而死。这是你最好的归宿——这是乌达尔心中唯一的念想。
他本就个极自私的人,他费尽心思要寻到雪鹤,是喜欢她的生气,而他更是喜欢将这种有着勃勃生气的人扼杀于自己手中。他得到她,本就是为了杀她。
如今,他很满意雪鹤能这样死去。
雪鹤为了布置陷阱一夜没睡,加上刚才和乌达尔的一番纠缠,更是体力透支,而此时乌达尔又吸干了她肺中所有空气,她渐渐感到无力,四肢不再挣扎,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就连乌达尔的嘴离开时,她也不再有任何反应。
这个少女浸泡于碧绿的潭水中,长发飘荡,脸庞苍白又精致,而她已经像失去了生命的布娃娃,神采从她的眼睛里一点、一点消散开去……
乌达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他搂着雪鹤,侧过脸去,吻了她的脸颊一下,接着慢慢松开了手。
雪鹤缓缓往水下沉去……
此时雪鹤用仅剩的一点神志望了一眼头顶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光线掉下来,经水流一搅动,就像碎银子一般四散开来,她又看了一眼脚下那深不见底的黝黑深潭,那里仿佛是一口没有尽头黑洞,能将所有的生命吸进去,她不想沉下去,可她的手脚没有一点力气,肺中火辣辣的疼,想是有水呛进去了,但她却不能发出一声叫喊。
她还不想死。
死在这无边无际的水潭中,爹爹不会知道,哥哥们不会知道,守在烨城里她那些好兄弟也不会知道……还有那个气包九皇子,他在离开之前,也说过要自己好好的回烨城。
她不仅没杀死乌达尔,还愚蠢的赔上自己一条性命,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雪鹤慢慢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雪鹤听到了一个熟悉备至的声音,“蠢丫头,你可别死啊……”
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雪鹤试着动了动,最终是牢牢的抓住了那只手,她被一点一点往水面上拖去。
她在渐渐远离那个黑洞洞的地狱。
而在这时,乌达尔又缠了上来,他犹如潭底漂浮上来的水鬼,再一次抓住了她的脚,一同被拖上水面。
雪鹤想挣脱他,无奈乌达尔吸饱了空气,此时正精神着呢,根本挣脱不开,而水面上的来人看着乌达尔,只是皱了皱眉,继续施力拉雪鹤上来。
现在不是能顾得那么多的时候,得先救雪鹤,不然她会被淹死。
冲破水面的那一瞬间,雪鹤从未感觉到寒冷是这么美好。她试着撑开眼皮来,如她所料,入眼的真是那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上挑的凤眼。
“叶询,你这个神经病,你居然没走……”雪鹤躺在岸边,手脚无力,她看着白晃晃的天,突然傻傻的笑了。
叶询撇了她一眼,只见她全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脸青的像是一颗冬瓜,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他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尔后照实说道,“你这个样子真丑。”
“呵呵。”雪鹤反常的没有反驳,而是干笑了两声。
随后上来的乌达尔见了尚有气息的雪鹤,脸上涌现起些微恼怒,接着他看到了叶询,顿时,他脸色一惊,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叶询也见了乌达尔——那个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的仇人。
两个敌对王朝的皇子就在这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兵戎相见了。
叶询立刻抽出长刀来,指向乌达尔的喉咙。这个北朔九皇子,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气定神闲的,就连拿着刀指着敌人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淡漠,却是绝对霸道的气息。
“不要乱动,小心划伤了皮肉。”叶询对着乌达尔淡然一笑,“你是想同我打一架,然后我将你杀了,还是就站在这里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让我带她走?”
乌达尔没有想到雪鹤半路上还能冒出这么一个帮手来,不禁抬起下巴,阴狠说道,“你威胁我?”
“你觉得你如今还有拒绝的力气么?”叶询一抬眼帘,他的目光扫向那刚刚恢复了平静的深潭,“我不介意再让你下水一次。”
水似乎是乌达尔的死穴,一听叶询这么说,乌达尔的目光明显是闪烁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雪鹤,这时他又恢复了那自信而轻蔑的笑容来,“我总会再抓到她的……一定。不,是命中注定。”说着他后退几步,目光似鹰,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
见乌达尔让步了,叶询也不再啰嗦,他扶起雪鹤,让她骑上踏霜,他将全身湿透的雪鹤紧紧搂入自己怀中,尔后一扬马鞭,飞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乌达尔目送着他们离去,他摸着下巴,一脸玩味,“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极了……”说完,他竟然还自顾自地笑出声来,“两个蠢货,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出林子么?你们,都得死……”
天气寒冷,但从匈奴大王子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森森戾气,似乎更加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