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扬脑子嗡嗡的,就跟电脑宕机,处理器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一样。
秦朗明明只几句话,还有诸多的‘猜测’诸多的‘不确定’,可沈廷扬张了张嘴,就是发不出一声反驳。
因为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相反还是很大。
大明因为钱粮事已经败坏了多次关键性决战,但京城的皇帝和朝堂重臣们却似乎永远不会接受教训。
比如在漕粮转运上,明明海运更省时省力,减少耗费,可朝廷就是不松口。
比如明末农民军几次以投降为缓兵之计,转眼又起,可大明的官儿却偏偏屡屡受降。即使熊文灿都为此掉了脑袋,但我就是照旧!
谁敢说这次秦军就不会重蹈郏城之战的旧辙呢?
上头那些大佬们,你永远猜不中他们的心。
而这若是一旦成真,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北地糜烂也,届时何人能为国家出力?指望关宁军吗?
作为一个经办了数年辽东钱响的官员,沈廷扬对关宁军的感官却很是不好。那哪里还是朝廷的经制之军啊,纯属吴氏私军也。
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这些年年都要耗费国家巨资的人马未必真顶的了用。
先前的松锦之战,已经足可见到关宁军的不堪了。
他们倒不是不能打,而是不愿意打。如此人马,那还要之何用?
就跟那些世代享受大明恩惠的勋贵之家,以及那些饱受隆恩的朝堂重臣们一样,皇帝都拉下脸来向他们募捐借钱了,一个个明明家财百万贯的,却都一毛不拔。
国丈周奎,内阁首辅魏藻德,等等,啊呸,恶心。
朝廷还恩养他们作甚?
这些人都靠不住。
所以,如今豫西的决战真的很重要,关乎大明命运。孙传庭的秦军一旦有失,怕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量变引起了质变!
去岁大明关内关外两场惨败,已经叫朝廷威望扫地,稍后的柿园之役更雪上加霜。整个明军已然全无战心,这点你只看稍后的请军南略过程,就能知晓一二了。
如果接下的豫西决战,秦军再次败北,真有可能成为致命的一击的。
别看大明在宣府大同在北直隶还有不少的兵马,但那些人要么是屡战屡败的无胆之师,要么就是早已不堪战的败军之将,秦军一完,河东的周遇吉即便浑身是铁,也拈不出几根钉来的,于大局无济于事。
到时候难道还要指望吴家军来勤王救驾?
这不是笑话么。
沈廷扬在一刻竟突然觉得,真到了那个关键之时,眼前的秦朗都比堂堂的朝廷经制之师靠谱。
“一片赤诚之心?”
沈廷扬转过无数个念头,非常神奇的,他对秦朗的恶感竟消散了许多,但脸上依旧带上着三分嘲意。
眼中的秦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沈廷扬发现自己从来就没真正的认识过眼前的小年轻,自己此前自以为的‘志同道合’,以为的青年才俊,都有着太多的主观意愿了,太想当然了。
或许这也是他警觉心升起那么迅速的一个原因。
——现实与他所想的太不同。
而现在这个人就在他的跟前,可沈廷扬把眼睛睁的再大再圆,也不能透过那外在的迷雾看清楚他真实的内心。
他真就没见过哪个老百姓能拉起五千水陆军,还配置着不少甲衣和火枪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