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劳工们有余力来开垦私田,那造办厂的大师傅们同样也会有余力不是?
“那所废钱财呢?可是百姓们集资筹措?”
秦朗‘嗯’了一声算是翻过了水车来源的问题,他没去问江哲是怎么求大师傅们应允的,想也是银子开道的事儿。而现在开口问江哲,保不准还给了江哲一个自我夸功的机会,实没必要。以后使人去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公子英明,‘集资’二字用的恰如其分。”
江哲接着报出了一连串数据,从每家出钱多少,到一共多少家出钱,然后是木料器具的购置用了多少钱,师傅们的工钱用了多少钱,甚至具体到十九辆水车的单体造价分别是多少,然后期间的杂物费(吃饭)又用了多少钱,最后账上还剩了几个钱,都是清清楚楚。
秦朗看着眼前的江哲,第六感告诉他江哲说的都是真话,而如果他说的都是真话,那这个人可就真是个人才了。
能短短时间里赢得那么多百姓们的信任,把自己仅有的一丁点银子托付给他,这是什么能力?都他么算是超能力了。
能说服造办厂的大师傅们廉价出工,那些人所得的那点银子可真是少的叫秦朗吃惊,几乎都可称得上是义务劳动了。这等口才,这等办事能力,干才啊。
最后还能系统的组织好整个水车的建造过程,手中捏着银子,还能不动一分一毫,操守也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秦朗几乎立刻就想回去叫人细细的调查调查江哲了。
完全是意外惊喜,自己只是想到私田要插秧了,再过来看一遭,竟就发现了一个大才。
这种人绝对值得大力栽培。
“走。带我去地头看一看。”
秦朗把手一摆,大步走向水田。边走还边向江哲说道:“插秧可是个苦差事,很费力气,耗时又耗工。百姓们又要在队上做工,他们能来得及吗?”
“公子放心,如今天气已暖,昼夜温差小,白天干不了晚上也一样干。肯定误不了时候。”
江淮一带是习俗,插秧的头一天叫开秧门,那不但颇有仪式感,男男女女还都吃的好吃得饱。
再穷的人家在插秧的这几天里也不会节省,就跟北方百姓抢收抢割时一样,吃的都是家家户户最好的水准。
一天三顿干的不说,中间还有加餐。
“传我命令,让各处都统计一下,家有私田忙着插秧的,这几日就放他们的假。一日三餐每餐再多加两个馒头。”
这点耗费对秦朗言根本不算什么,也不会耽误什么大事,但他敢肯定,这绝对能大大收割一波人心。
果然,别的人先不说,江哲就已经感动了,“公子仁爱之心可耀天日,小人膺服。”
而边上水田里的人也听到了,顾不得其他,几个人直接跪在了水田淤泥里,大呼大官人仁德,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叫秦朗心里都暖暖的。
中国的老百姓是最懂得感恩的,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下,很多事儿早已经刻进了人们的骨髓里。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