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心忧苏姨的伤,这才心情烦躁了些。
朱沅宵心里循着理由为楚玉凝开脱,面上也无任何怒色,反而好声好气向她解释道:“你忘了?我当日不过一时兴起出门,手头不曾带那么多现银,是你遣那位兰小哥儿与培明一道,去集市才买的东西。”
兰舟?
那银钱是他出的?
他从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到铺子里帮忙的小厮,哪里拿得出几万两的银子?
然除了他,又还有谁呢?
兰舟竟有事瞒着自己!
楚玉凝记起来了,前世兰舟虽曾也落魄过一阵子,后来不也凭着一己之力,考入京城最好的皇家书院?入学头一年,便在数次考核中,占据魁首的位置,后参加科举,连中三元,举世皆惊。
她怎么就没想过,他在书院里的束脩、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开销是从何处得来呢?
二人成亲后,兰舟购置宅子,置办家具装扮新宅,也不像是没钱的模样。
她却是不知晓,他自十二岁,手头就存了数万两银钱了!
“既如此,世子便将银票给我吧。”楚玉凝语气略有些不善地朝朱沅宵伸出一只手。
朱沅宵便摘下身上的荷包,放入楚玉凝手中。
“这里是三万两。”
楚玉接过荷包,拿出里面的银票,将空荷包递还回去。
朱沅宵连连摆手,“不过是个荷包......”
楚玉凝正色打断他,“世子说的是,不过是个荷包,且是男子款式,玉凝留着也无丝毫用处。”
朱沅宵便恹恹地将荷包接了过去,胡乱一揉,放入袖子里。
“寒舍简陋,便不请世子久留了。”楚玉凝将银票收了,语气恭敬道。
“唉!”朱沅宵忍了这么久,终于怒了。
“楚玉凝,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爷哪里得罪你了?这般给小爷脸色看!”
楚玉凝抬起头,睁着一双圆润明亮的双眸,无辜地看着他,“世子误会了,玉凝并没有给世子脸色看。”
“你给小爷过来!”
朱沅宵气哼哼地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右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世子!请您放手!”楚玉凝僵持着不肯动。
然朱沅宵比她大了四岁,又比她高半个头,力气哪是她能比的。
他稍一用力,她便被拉地一个趔趄。
“世子,请你松手!”楚玉凝忍不住提高音量道。
“你别说话!小爷可正在气头上!”朱沅宵回头狠狠瞪了楚玉凝一眼,用力“哼”了一声,继续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直走到影壁处,他才松了手,从一直侯在此处的培明手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啪嗒”一声,放到楚玉凝手中。
“苏姨重伤昏迷,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权当做我这个晚辈的孝敬给苏姨的吧。”侧着身子,扬着头,故意不看楚玉凝。
楚玉凝想也不想便将盒子递还给他,“世子送的东西,必定贵重,玉凝不能收!”
“不贵重本世子可送不出手!”朱沅宵怒瞪了她一眼,“本世子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说着,居高临下得睨了楚玉凝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培明,咱们走!”
话落,脚已迈起,衣带携风,大步而去。
“哎!世子!”楚玉凝抱着盒子在后面追。
然她人矮腿短,哪里追的上身高腿长的朱沅宵。
待她跨出苏宅门槛,朱沅宵已翻身上马,“下次有空,我还会来看你,你可再不许像今日这般了!”
说完,一提马缰,两腿夹紧马肚,策马扬便,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