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谁的身份高贵与否。来者都是客,都是花钱找欢乐的人,因此,也都是平等的人。
所以,当大将军吉莫隆迈着方步,走上映红楼的红地毯楼梯时,只有一个半老徐娘的老鸨子,像对待寻常的客人那样,挥着手帕子,打着千儿,嬉皮笑脸地高声吆喝着说:
“哟!大将军来了,里面请,春梅、夏荷、秋菊……快来呀……来客人啦……快出来接待贵客喽!”
一番说唱以后,其实,大将军吉莫隆早已反背着双手,一步一个脚印,踏上了楼梯的顶端!这当儿,进进出出的人们,都带着不同寻常的笑容,与他擦肩而过。但是,谁也不会卑贱到,因为他是大将军,我看中的姑娘就可以让他先享受的地步。
然而,只要走进这种地方的门槛,任何人也就不再在意这样毫无意义的看法了!就在他走进映红楼大门的时候,那些庸姿俗粉一拥而上,谁都渴望被他宠幸一晚;因为,他腰缠万贯,挥金如土,跟他一晚也许就能超过一般姑娘一年奋斗的收入。
可是,他放眼一看,这些人里面根本没有紫嫣姑娘;但是,他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紫嫣姑娘要出现的时候,必然与众不同,必然惊世骇俗!
于是,他就随意附和那些姑娘们,直到她们意识到这个客人,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争取得到的,因此她们才纷纷知趣地走开,去赶趁着下一个走进门的顾客。
于是,他和随从苟连,来到客厅中的其中一张桌椅旁坐下来,等候紫嫣姑娘的迎接;这时,他却不经意看到对面靠窗的那张桌椅旁,也同样坐等着俩个人。只是,他感到这俩个人的神情装束有点特别,因此就不免多看了一眼。
那俩个人面对面隔着桌子坐着,也都是侧面朝着他这一边;其中窗户左面的那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面阔口方,留着三缕胡须,穿着一袭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和田玉带。富贵端庄,很有派头。
而他对面的那个客人,则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后生,他的神情冷峻,脸颊上留着一些拉拉杂杂的胡渣子,穿在身上的褐色衣袍,虽然色泽有些陈旧,但是穿在他身上非常合体,也充分展示了那位青年健壮体格的阳刚之美;不仅如此,在他的桌面上,还横放着一柄普普通通的松纹古剑。他们正在低头说话,而那个中年汉子,偶尔会朝他们这边迅捷地瞄上一眼。但是,那个青年人却始终端坐如钟,神情冷峻,纹丝未动。
见他多看了他们一眼,随军护卫苟连便笑一声说:
“将军,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就连逛窑子,也有人带剑上阵!”
这句话很有幽默感,当即就把大将军吉莫隆喝在口中的茶笑喷了!因此,他笑着说:
“你小子,这话怎么讲的!”
陡然间,上面传来一声锣响,众人欢欣抬头;只见头顶游廊上,一群穿红着绿的女子,众星捧月,簇拥着一个娇花闭月也似的丽人,款款深情地从闺阁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