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冷,即使裹着厚实的棉被,可在冰天雪地中,没有任何作用。
男人晦暗的眼眸难掩病色。
俊美迷人的容颜苍白如纸。
他在强撑。
他在发烧。
在阴沉沉的开口说了句话后,寒风灌入口中,他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顾烟萝走在前。
她对身后两个男人,都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
以至于身后男人脚步开始虚浮,也浑然未觉。
“是夫妻,你信吗?”
姬霄故意的,阴冷笑着,斜眼瞥身侧男人。
“太假。”年轻男人重咳,冷嗤反驳。
但是他又明白,顾烟萝和姬霄的关系,绝不简单。
心跳如鼓点,他想探知,却又莫名害怕这个答案。
男女关系?
“患难与共,过命交情。”
顾烟萝漫不经心回答,这是实话。
姬霄惊喜的看着顾烟萝,然后炫耀的瞥向身侧男人,甚至用胳膊肘撞了男人一下,“听到没?过命交情!”
“……”
就像胸口被重击,呼吸不上来。
男人浑身冰冷,头痛欲裂间,面容惨白。
姬霄这么一撞,他支撑不住的斜倒下。
“woc?碰瓷?”
姬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顾烟萝感觉不对,倏然转身,见裹紧被子的男人虚弱憔悴的倒在地上,美眸泛着冷色,凌厉的剜了姬霄一眼。
“你干的?”
姬霄无辜眨了眨蓝眸,懵了。
“我……我她妈就哥俩好的撞了他一下,谁知道到他这么弱?”姬霄生怕自己解释不清,还示范的撞了下顾烟萝手臂,“你看,就这么撞的,这玩意儿怎么跟个病秧子似的?”
风雪扬起顾烟萝浓密的乌发,她蹲下身,神情凝重,伸手抚向了男人滚烫的额头。
“高烧。”
姬霄大惊小怪,满脸不可思议,“什么?我把人撞高烧了?”
“滚!还开玩笑呢?你不看看我们在什么地方!”
姬霄瞬间不笑了,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
是啊,冰天雪地,零下二十多度,高烧。
要是不快想办法,这人得死这儿。
不过,死了就死了啊。
他家烟烟怎么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了?
#
男人胸口压抑的起起伏伏,他浑身滚烫,神经性的头痛让他苦不堪言。
雪地中,男人的丝质衬衫早已被融化的雪染湿,冷白皮的无暇肌肤,肌肉纹理,美的如艺术品,却也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
“烟烟,怎么办?”
“要不然把他送回去?”姬霄提议。
“来不及了。”
顾烟萝面不改色,扯开男人身上的丝质衬衫,丢开。
然后迅速褪下自己的狐裘大衣,呢绒大衣,穿在了男人身上,裹紧他,搂在怀里,拥住,不停的搓着他全身。
她在想方设法的先让男人暖和起来。
天寒地冻。
顾烟萝的身上,仅剩一条高雅精致的淡紫长裙。
奇怪的是,她面色依旧红润。
这刺骨的寒风,可怕的低温,完全未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就像完全感觉不到冷。
“阿霄,豹纹大衣盖他腿上。”
“woc?凭什么?”姬霄不乐意了。
顾烟萝眼底射出不怒自威的锐利,冷斥:
“你知道这种寒冷根本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影响!但他和我们不一样。”
姬霄冷哼,听话的褪下豹纹大衣,不情不愿盖在了男人腿上,包住。
#
时间一点点流逝。
意识模糊的年轻男人在感觉到丝丝暖意的刹那。
他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虚弱的睁开黯然的眼眸,入眼便是女人的似雪的肌肤,迷人的锁骨,深深的沟壑,还有沁人心脾的独特芳香。
他心头一跳,意识到顾烟萝把自己的保暖衣物全裹在了自己身上,抵抗挣扎。
“穿上!我不需要!”
雪地中,这女人竟只穿了一条单薄的长裙!
他是个男人,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如此。
顾烟萝低额,人醒了。
她神色冷静,长睫垂下,眉眼美的惊人,语气却淡漠:“别闹。”
说着,顾烟萝双臂紧锁住男人的手,环抱着他,用力禁锢住。
姬霄雅痞的蹲在一旁,吊儿郎当,笑:“兄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没这待遇,给你穿就受着,反正我们又冻不死。”
“……”
为什么冻不死?
男人心底生疑。
可是,他没那么多精力和力气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因方才挣扎,寒风灌入大衣中,他下意识往顾烟萝怀里缩了缩,虚弱呢喃:“还是冷……”
那语气,格外的无助,声音发颤,让人不忍。
顾烟萝只能抱着他,纤细的手臂收的更紧,她瞥一眼姬霄,冷声:“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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