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飞白很惊讶,“难道你的意思是,罪魁祸首不是那岑氏,而是老太君!”
殷识微缝好徐期期的皮肉和衣裳,三人把棺盖合起来。再步出暮云轩看,外头多了一条小径,正是通往西北方向的。先前鬼魂遮住了这条路,现下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戚飞白回头看暮云轩,那大棺材边上多了道白色的细腰人影,正用手背幽幽朝他们招手。
虽然她很可怜,但戚飞白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快步跟着姜篱和殷识微离开。
又走了半炷香时间,他们终于没在原地打转,顺利来到了春山楼。
言归早已候在春山楼底下,戚飞白讶然问:“你怎么比我们先出来了?”
言归道:“徐夫人想困的是你们,不是我。”
姜篱伸了个懒腰,“得了,真相都清楚了。戚飞白,你自己忙活吧,我要去睡了。”
她要走,殷识微岂不也要跟着走?戚飞白发现,那不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忽然有些踌躇,“你不跟着我了?”
姜篱懒洋洋道:“有缘再跟吧。”
戚飞白急了,“跟就跟到底,你怎么能半途而废?”
姜篱很无语,她还忙着找她自己的尸骸呢,戚飞白这傻缺忒烦人,她可不愿意和他一路。周府的事儿已经水落石出,接下来就看周灵溪愿不愿意向他老娘问责。这些无聊的内宅事她一点儿也不想管,更何况还是别人的闲事。
甭管周府天塌地陷,反正明儿一大早她就要离开。
“实在不行,你拔出承阿剑不就行了。”姜篱打了个哈欠,“承阿剑是姜篱佩剑,神鬼皆惧,你拔出它,没有恶鬼敢动你。”
此话一出,戚飞白的脸白了一霎,似有些羞愤地撇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拔出它么?承阿在师父手中斩灭万鬼,煞气澎湃。一旦拔剑,伤人伤己。为压制它的煞气,我爹不得不用红线封剑。试问这天下除了我师父,何人能让承阿心甘情愿收敛煞气,乖乖臣服?”
……确是如此。
毕竟是她姜篱的剑嘛,姜篱死得太久,把这茬给忘了。
正要出言安慰他,忽然间,头顶风声袭来,一个阴影向她急速坠落。她下意识伸手一接,一个女孩儿落入她的怀中。女孩儿轻飘飘得像羽毛,姜篱接住她毫不费力。
“大夫人跳楼了!快去找大夫人!”
远处传来嘈嘈切切的人语。霎时间,春山楼里里外外的灯火次第亮起。灯火照彻四周,黑夜如昼,冰鉴般的水塘倒映姜篱和这不知名女孩的影子。女孩搂着姜篱脖子,连忙道:“我给你一百两,带我走!”
朦朦灯光里,女孩是未着粉黛的清水脸子,眉目疏淡,好似溪中水月,明秀无瑕。
姜篱的目光凝滞在她秀丽的脸上。是出现幻觉了么?这张脸和她师妹岑云芽长得一模一样。恍惚间,她好像又看见夜色中深郁苍翠的苍岚山,云芽端着一盘热腾腾的好菜,冲她温柔浅笑。
姜篱神色复杂,“你是周灵溪的妻子?”
女孩咬着唇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知絮,”她小声答道,“我叫岑知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