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飞仙剑,和声说道:“时也运也,阿难,萧家运道如此,你不必太自责。”
“唉,自从您远行,更是无人能拔出飞仙剑。”
青衣人笑了,“飞仙只认我为主,便是孤剑城的剑尊来拔,也是拔不出来的。”
要是有人听见他的话,肯定要大吃一惊。因为飞仙剑只侍奉过一个主人——萧家先祖,萧问心。
“您此番回来,要带走飞仙剑么?”萧难问。
“我卜卦得知,萧氏有一劫。”萧问心道,“我身在天外天,已出世外,不能插手人间事,帮不了你们。此番若非那个家伙破例入世,我也不能跟着出来,提醒你早做打算。”
萧难一惊,连忙道:“孩儿定当谨记老祖宗吩咐。”
萧问心正要说话,耳朵一动,忽然听见什么,拉着萧难一拂袖,隐去了二人身形。姜篱去又复返,负着双手,闲庭信步般走在剑冢之中。站在剑丛里,青衣人和萧难都感受到周遭升起一种恐惧的气氛,他们身边的剑忽然簌簌发起抖来,尤其是姜篱所过之处,那些剑几乎摆成了筛糠。
萧难皱起眉,这些剑为何在发抖?
二人默契地保持沉默,看姜篱漫步在剑冢中。
“寒星剑?”她停在寒星剑前,那柄剑抖得快要断了似的。
她摇摇头,自言自语,“不行,太细,不喜欢。”
她举步离开,寒星剑松了口气似的,安静了下来。
“斩山剑?名字不好听,不喜欢。”
“惊鸿剑?不行,太小家子气,不符合我威武的形象。”
她走到了飞仙剑前。
飞仙剑剑柄纯黑,古朴简单,没有半点装饰,毫不起眼。
“算了,就你吧。”
姜篱握住剑柄,飞仙剑簌簌颤抖,发出心跳般的嗡嗡震动。只听得飞仙剑低唳一声,仿佛琴弦断裂,玉石破碎,在萧难和萧问心震惊的眼神中,锃亮的剑光如银水一般泄出剑鞘,晃过二人惊讶的双眼。
三百年来,没有人能拔出飞仙剑。而此刻,它服服帖帖躺在姜篱手中,不敢有半分抗拒。
剑身中段有断裂过的痕迹,是三百年前苍岚山下,姜篱亲手砍断后又被萧问心修好的伤痕。姜篱拂过那道伤,飞仙剑喑哑低吟。
“飞仙剑,躺得要生锈了吧,”姜篱放肆一笑,“走,我带你去打架。”
姜篱扛着剑走了,萧问心和萧难拂去隐身术,现出了身形。
萧问心淡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日日喊着良才凋零,竟看不出这孩子拔不出剑并不是因为毫无剑道天赋,而是因为……”
萧难问:“因为什么?”
萧问心望着姜篱离去的方向,眼神中略有复杂之色。
“而是因为,这些剑惧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