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匹上好的布料和一对刻有“状元及第”字样的小金坠子,让仆人送过去。凤姐嘴上还说礼物太简单了,秦氏等人则表示感谢。
饭后,尤氏、凤姐、秦氏等人开始玩抹骨牌,此事暂且不提。
宝玉初次见到秦钟,被其超群的气质深深吸引,心中顿感失落,愣了许久,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他暗自琢磨:“世上竟有这般出色的人物!相比之下,我简直就像个泥塑猪狗一般。可恨我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豪门贵族家庭,要是出身寒门,或许早就与他成为朋友,也不枉活这一辈子。虽然我地位比他显赫,但这锦衣玉食、不过包裹着我这根毫无生气的死木头;美酒佳肴,也不过填满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在我这里,简直是遭到了玷污!”
秦钟同样对宝玉的出众容貌、非凡气度,以及华丽的装扮、侍从的簇拥印象深刻,心中不禁感叹:“难怪人人都宠爱宝玉。可叹我自己偏偏出生于贫穷人家,无法与他亲近交往。看样子,‘贫穷’二字确实限制了人的际遇,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两人各自心生感慨。忽然宝玉开口问秦钟读什么书。秦钟如实相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十来句后,关系迅速拉近。
这时摆上茶果,宝玉便说:“我们两个又不吃酒,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两坐那里去。“于是他俩移步至里屋小炕上喝茶。秦氏一边为凤姐摆放酒果,一边急忙进里屋叮嘱宝玉:“宝叔,要是我侄儿说话冲撞了你,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虽然害羞,但性子倔强,有时候不大随和。”宝玉笑着回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秦氏再三关照了自己的兄弟后,才安心去陪伴凤姐。
凤姐和尤氏派人来问宝玉想吃什么,说外面有的话尽管提。但宝玉心思没在吃上,只关心秦钟家里的近况。
秦钟说:“我的老师去年去世了,我父亲年事已高且身体有残疾,加之公务繁忙,所以至今还未考虑聘请新老师的事。目前,我只是在家自学旧课。而且读书这种事,必须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时常共同探讨交流,才能有所进步。”
宝玉没等对方说完,就回答:“对啊,我家有个学堂。家里有孩子没法请私塾老师的,都可以来这里念书,子弟中亲戚的孩子也可以陪读。我的老师去年回老家了,所以现在我也暂停了学业。我父亲的意思是,先让我去学堂复习旧知识,等明年老师回来,再各自在家学习。但祖母觉得,一是学堂学生多,怕大家闹腾,反而学不好;二是因为我之前病了几天,所以暂时搁置了。听你这么说,你父亲也在为这事操心。要不这样,你今天回去就跟他说,来我们学堂吧,我和你作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这不挺好的吗?”
秦钟对宝玉说:“我父亲日前跟我提过,想让我到你们这里的义学读书,并打算与你家商量推荐之事。不过因这里事务繁忙,为这点小事专门拜访怕不合适。宝叔果然帮了小侄,我可磨墨洗砚,何不速速促成此事。这样一来,我们又不至于荒废学业,又能常在一起聊天,又能让父母安心,又多了一个伙伴,岂不是一举多得?”
宝玉回答:“你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一会儿告诉你姐姐姐夫和琏二嫂子。你今天回家就跟你父亲讲,我回去告诉祖母,肯定很快就能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