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好了好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再不去可挑不到好料子了,这可是我特意从京城抢回来的,以后有没有还要另说,错过了这次可就可惜了,来我亲自送你过去。”
锦娘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妇人,但开门做生意,喜不喜欢都不重要,能赚钱才是真理,知道这妇人没有台阶下走不开,忙亲自上前去拉,把她朝布店这边送。妇人也知道锦娘帮她解围,偏偏边走嘴里边又开始放狠话,听得锦娘眉头皱得老高,一扬手中的手绢,扫中对方的鼻子,引得她打了一个喷嚏才算把话停住。
臭嘴媳妇的狠话,赵家兄妹也都听见了,二妞刚想上前接着去吵,被赵永健伸手拉住,冲她摇摇头,跟这样的女人起争执不值得。
赵家人心气高,可现在却在为几文钱的事情起争执,这让赵家三兄妹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人穷志不穷,这话说得很动听很励志,可经过刚才的事才知道,人穷想志不穷真的很不容易,否则,二妞怎么会为了二文钱和那样女人争执呢?
赵永健的眼角扫过金珠,没有停留又扫了回来,继续盯着自己的脚面看,仿佛没有看见金珠就在旁边。
“小姑娘,你的性格我喜欢,有担当,敢说敢做,好,我锦娘也不和你转弯子,价钱我半文也不会减,但我破例让你长长眼,要你心服口服。”
锦娘转回赵二妞面前,矮身从柜台的下面抬上一个针线箩,里面七七八八放着好些荷包,式样新用料艳,上面的图案都是二妞大妞从来没有见过的。
“看看吧,省得我说你手艺不精你还不服气。”
赵二妞刚才虽然看上去很有气场,可现在她却后怕起来,到底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被一大群女人围着,当时没被吓趴下,现在却手脚都不会动弹,叉腰的双手怎么样也放不下腰来,脚下也在微微的颤抖,不敢挪动半分,只能用眼神让大妞去接过荷包来看。
赵大妞来卖荷包的目的就是偷师,能如此正大光明的看,把她乐得忙伸手过去,拿过一个荷包凑到二妞面前,翻来覆去的仔细看,身后站着的赵永健,这时也抬起头来,好像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一直狠盯着荷包上的花纹和样式,一点点的刻进脑子里。
越看赵二妞的脸色越苍白,她的手脚好像也不僵硬了,抖着从腰里伸了出来,接过大妞手上的一个荷包,细细的用手摸着,那上面的花式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针脚细密绣法独特,远远不是她这个学了一两年,躲着偷练出来能比的。
赵二妞现在很后悔,自己刚才怎么那么冲动,不知道天高地厚,全然不顾大妞的苦劝,张口就说锦娘坑人,这让心气高的二妞一时无法低下头,似乎是想为自己找个能下的台阶,伸手把针线箩里的荷包全翻了一个遍。
没有,没有一个荷包比她绣的差,甚至没有一个荷包绣的和她一样,都比她绣的好,绣的精致。
赵二妞脸色涨得通红,锦娘微笑的脸落在眼里,成了无比嘲讽的笑意,她脑子一热,把自己的荷包飞快的抓在手里,转身就朝店外跑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喂,小姑娘,你跑什么啊,回来,我们再谈,唉,心气怎么那么高啊!”
赵二妞一跑,大妞也把自己的荷包抓在手里,临走前还没忘向锦娘道了谢,然后拉着赵永健出门追赵二妞去了。
锦娘跟着几步走到店门口,看着跑远的兄妹三人,摇头笑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点都沉不住气吃不得亏。刚才那算是什么挫折啊,不就是自己的手艺真的不如人。这有什么啊,不过是才学女红没几天,能有现在的手艺就算是不错了,真是的!
想想,锦娘回转进柜台,把荷包收进针线萝里,忍不住暗自笑自己,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看到一个女红上有灵气的小姑娘,想伸手帮一把吗,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回去后是会继续练习女红,还是...
唉!可千万别丧失信心,要不自己的可就罪过大了,怎么就把自己店里最好绣娘的荷包拿了出来呢?
别说一个乡下小姑娘,就是京城各大绣坊,能比得上自己这几个绣娘的都少,这事恐怕是自己有些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