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把发髻都带歪了,头发也四散飞出,只还勉强维持一个大致的发髻的样子而已。
她忙给郭嘉施礼:“郭先生。”抬起头时,发髻摇摇欲坠,而且,早上她的婢女小云为了显示她高超的手艺,特意给她梳了个“双环望仙髻”,现在全垮了,好像一堆便便顶在头上,可她却还全然不知。
郭嘉也回礼:“江小姐。”眼睛瞥向她快要仙去的发髻,心想:它还能坚持多久?
江四九既然没得到曹昂的消息,又看到荀彧这种态度,想告辞了,不知荀彧哪根筋不对,忽然很温柔地问了她一句: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江四九被他骤然这么温柔地一问,有点惊吓:“啊?”
荀彧温柔得都有点温存了:“我问你,在别院还住得惯吗?”
江四九连忙道:“住、住得惯。”
荀彧笑道:“那就好。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了?难道曹昂没有和你说过,一有消息他会送信来的吗?”
江四九有点尴尬地道:“说是说了。可是已经十几天了,我怕……”
荀彧像是安慰她似的:“不必担心,曹昂武艺高强,也许是路上耽搁了。对了,你脸覆大巾,是为什么?”
江四九拿着大巾,有点不好意思:“你说这个吗?是小云说女人抛头露面不好,所以我就……”
荀彧接口道:“所以你就把头脸都包起来了?”他见江四九害羞地点了点头,就似有意无意往郭嘉那边瞟了一眼,只见后者似一直在观察着江四九,荀彧想起自己一直为之担心忧虑的事,不由心中一动,
“那么,你如此打扮,又从别院赶来,小云没有阻止你吗?”
江四九看他态度缓和,以为他刚才只是一时生气,就道:“她当然阻止了,可是,我没听她的。”
荀彧脸上又恢复了世家公子轻柔娴雅的神情:“哦,原来如此。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江四九道:“是有个扫地的青年指我来的。本来我还不知道哪一棵是杏树呢,但是忽然响起了乐声,又响起了歌声,我才过来了。”
荀彧再问:“那刚才闯进来时怎么那么急切呢?”
江四九讪笑:“那是因为,我看到小云刚从门口经过,她要是看到了我,肯定又罗里啰唆地教训我。”
荀彧心道:原来如此,那么小云这个婢女尚可留下,但扫地的阿成和看门的那两个就只好把他们送走了。他接着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小云她也听到了乐声与歌声,却没有过来找呢?”
江四九顺着他问道:“为什么?”
荀彧笑意不变,轻声道:“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地方,寻常女子是不会擅自走进来的。”
江四九虽然感觉到他话里有刺,但还是好奇地道:“为什么寻常女子不会进这个地方?”
荀彧道:“因为,这里是我的书房。”他看着江四九,“但凡是女人,尤其是来历不明的女人,我决不允许她进入。”
江四九一听他语气里的轻蔑之意,不由大为愤怒。过去在现代社会,她怎么说也是“男女平等”的拥护者,现在一听荀彧居然这么说,当即反驳道:“书房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女人就不能进?难道男人就高女人一等?”她一旦情绪激动,完全忘了想要嫁给曹昂还要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只想着要说说道理。
荀彧笑道:“这千百年来老祖宗所定的规矩,莫非你还想挑战不成?”
江四九愤然道:“我不想挑战,我只想问问你,莫非你在令堂面前,也要她遵守三从四德吗?”
荀彧登时大怒:活了三十来年,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无礼过,而且,这女人还敢如此粗鲁,出言不逊!
这当真是貂蝉?
就在前几天,荀彧得到来自长安的消息,当中便有他所询问的关于貂蝉的事。信中言道,她的所作所为,正与自己所推论的一致,而且信中还说,貂蝉此女自幼习歌舞、明礼仪、长袖善舞、风流多情。可是就今日所见还有小云回报的信息而言,她不大像是聪明人装笨,反而像是真笨。
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嘉嘉面对四九这样的。。。会嫌弃不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