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
外头不时传来他人的说话声,娄锦感觉头顶发麻,她长长地弓起身子,头朝后扬去。
呼吸都急促了好几分。
顾义熙将她抱紧,这才面了这桌子发出古怪的声音来。
衣服就要滑下,娄锦扯着衣领,她今天是落了平阳啊。
哗啦!
外头的雨声越发大了,那本有些疑惑的姑子看了眼窗外,与身边的几个姑子道:“这雨水可真大,今年开春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雨水呢。”
“可不是嘛,这声音差点要盖过我们的念经声了。”
娄锦深吸了一口气,顾义熙的手却又是紧了几分,腰上承载的力道极大,她深吸了一口气,只想着这雨早些停了。
顾义熙将她抱了起来,娄锦吓地背在那金身佛像上挪动了会儿,仿佛这样便会逃离被就地办了的命运。
可事实却不尽人意。
顾义熙看了她一眼,道:“阿锦,我就怕我晚来了一步,可好在,一切都来得及。绝子汤也是皇室秘药,药性很烈,你若真喝了,那便没了后路。”
他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那绝子汤,他凝视了她一眼,道:“阿锦,上天待我是好的。”
娄锦本想当即就翻了那红布就此逃离,可听到了他这句话,心里仿佛被钝物重重一砸,疼地浑身难受。
她的心软了,耳边的经声越来越大,她咬了咬牙,低下头来吻上了他的双唇,便被动为主动,这一番痴缠,她娄锦不能躲,也躲不掉。
他极为惊喜,看着娄锦笑了起来。
她紧闭着双眼,以此装聋作哑。
雨声小了些,那些念经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一点,娄锦抿着唇,涨红着脸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顾义熙却毫无预警,娄锦闷哼了声,顾义熙却是唤着她阿锦,一遍又一遍。
娄锦低下头来,雪白的贝齿一口咬在了他健硕的肩膀上。
衣衫褴褛,她胸前衣襟扭成一团,乱地很。
娄锦的手贴着身后的金身佛像,却感觉原本冰冷的佛像此刻也变得灼烫不已。
她怀疑若不是这身后厚重的佛像,这桌子怕是会倒吧。
“恩……”
“什么声音?”一个姑子道了声,她狐疑地看了眼四周。
娄锦将嘴捂地紧紧的,她屏住呼吸,静静地扥这那几个姑子将注意力转走,也努力让这里的动静便小,好一会儿,那姑子也不再说话了,顾义熙发出了一声轻闷,娄锦的手上的汗水将那金身映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掌纹。
良久,就在她近乎虚脱,而那雨声也大了开来,娄锦才呼出一口闷气来。
顾义熙最后一动让她再也没有力气,颓然地犹如一个付不起的泥一样,顾义熙撑着,她才勉强站住了。
“师傅,用膳的时间到了。”随着姑子那话落下,经声也越来越弱,最后便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了。
娄锦屏住呼吸,直到这屋内再没有任何声音,她才虚弱不堪地伸直了腿,可奈何,如何都站不直了。
顾义熙轻笑了声,他的衣服一丝不乱,将她打横抱起,那宽大的白色袍子将她一包裹,内里的春光一下子被遮掩了起来。
“阿锦,回去了再换,我给你好好洗洗。”果然是省事,娄锦懒得抬眼,无力地被他抱着,这才发觉,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真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而此时,雨声停了下来,顾义熙朝外看了一眼,便抱着娄锦朝外飞去。
而娄锦已然沉沉睡去。
回到华清宫之时,刘韬从一旁走了过来,见主子容光焕发,心中便已经了然。
他喝道:“三皇子要沐浴,送水来。”
这话要是娄锦听到了,巴不得又要红着脸钻洞了。
可顾义熙却是朝刘韬看了眼,那一眼虽依旧是平静无波,可没有一分不悦,刘韬心中一喜,便命人将糕点准备上。
待浑身被温热所包裹,娄锦才从疲惫中醒了过来,刚一睁眼,便是烛火的光芒,氤氲的水汽朦胧地勾勒出了一个天神一样的男子。
她恍以为是梦境,可身上这一个接一个吻,让她一个激灵,她登时站了起来。
才发现身上一丝不挂。
而眼前的男子直直地盯着她,那眼中有着饥饿的讯号,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忙又坐了下去。
“阿锦,来,擦擦。”他手上拿着方巾,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餍足的笑来。
娄锦咬了咬牙,扑了过去,咬了他一口,才道:“顾义熙!”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气喘吁吁地盯着他,良久又想到了他喝下的汤药,便顾不得别的,忙拉过他的手臂,把起了脉。
娄锦的眼暗淡了下去,那药竟如此烈。
当真是伤地很。
“啊……”身子一轻,她还沉寂在悲伤之中,却被抱了起来,他的身子紧贴着她,娄锦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
贴上那绵软的锦被,娄锦抬眼对上那双狭长的凤眸,他眼中是开朗的万里无云,无憾无缺。仿佛那绝子汤不过是一碗普通的茶水。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着小腹,顾义熙喝下了那药,她救不了,也治不了。
如此,她腹中的孩子必须要活,就算用她的性命,她也要保住。这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娄锦双眼通红,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温润如玉,却也刚正不阿,他的骄傲和准则却一度为了她而让步,她自问自己重生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也自私,与世间的人相比,她毕竟不是那最为纯良的人,却获得了顾义熙至高无上的珍惜和爱护。
太后让她喝下那绝子汤她不愿,可顾义熙却无声地喝下,只为了不想让她在逃亡中过。
他低下头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点,发丝凝结在她的唇边,他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长久地叹了一口气,道:“阿锦,上天对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我不能让你经受那样的痛楚。上天让我与你相遇,并不只是在补偿你,也是在补偿我。”
他顿了下,似乎想起了过往。
娄锦抿了下唇,以前的顾义熙被万贵人伤透了心,尽管他依旧侠义,最后的命运却十分可悲。娄锦替他伤心,亦恨万贵人的践踏。
想到顾义熙的成长,她苦笑了声,便不再多言。
“后日便是我们的成亲大典,你不要多想,我陪着你。”
夜渐渐地深了,娄锦也抵不过这一日的疲累,便沉睡了去。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屋内的烛火熄灭了几盏,月光照耀在庭院内,一道月白的身影走了出来,对着身边的黑衣人道:“挑破他在蕉城的据点。”
“是,主子。”
黑衣人一闪而逝,顾义熙却冷冷地看向远方,殷红的唇微启,“相门?”
顾义熙眉头轻轻一皱,这才朝内看去,刘韬来到他身旁,道:“爷,我查到了乌云氏在入宫前的身份了。”
刘韬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些资料本在二十几年前都已经跟着乌云氏的死而灰飞烟灭,残留的一些些痕迹并不多,要在这些蛛丝马迹查找当年的事当真是花了不少人力和财力。
“说。”
“乌云氏的身份其实早些时候皇上也查过,不过后来中途断了。只知道她有去过百岁山,百岁山后不过百里就是……”
刘韬顿了下,而顾义熙直接帮他将接下来的话说个清楚。
“邺城?”
刘韬点了下头,道:“爷,您为何要查出乌云氏的死,难道不是太后娘娘所言,因为血亲太近而伤心绝命的吗?”
顾义熙摇了摇头,清冷的双目抬头对上天上的一轮圆月,“不是,藏空在皇室乃至民间都是个人物,父皇和皇祖母信任,民间又极有势力,他的野心只怕早就埋伏了二十余年。”
刘韬惊地皱起了眉,藏空?相门?竟是这样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