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王蕴蒙虽有些心烦,沈含玉要成亲的消息固然对她打击不小,但时隔多日,这些心结总也淡了些。一切都还安好,唯独近日来不停的“偶遇”一个怪人,这个家伙是沈含玉的同门,之前她生病在家,他就是来送了两趟作业和书,本来没大在意,但这几天她却有些后悔,后悔那时候未对此人设防,导致在日后的生活里动不动就要和他邂逅一番,不是在卖鸭子的铺子跟前就是在车水马龙的大街。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个叫刘竹君的校友还是不死心似的,这不,再相见,仿佛已经营造好了邂逅的氛围,他带着满脸的笑意,让王蕴蒙不胜心烦。王蕴蒙头疼的叹了口气,看着他见到自己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了然的惊讶,又兴冲冲的迎上来:“蕴蒙?怎么是你!”
王蕴蒙没好气的随便答应两声,转过头去固执的不再说话。刘竹君倒不受影响,他笑意盈盈,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你怎么在这?难道和我一样,来寻上海最好吃的馆子?”王蕴蒙也不答话,他自顾自抬头四处张望,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个时候了,我估计,你十有*就是过来吃饭的吧。”
王蕴蒙心里郁闷至极,一股浊气仿佛要顶破胸膛,她刚想着要用无礼之语抢白他,忽然回过头,刚好对上他毫无心机的笑颜以对,又想起平日里也算是相识,又在病中得其帮助,伸手哪里打得下笑脸人,不由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把口中的恶言吞了下去,闷声甩了一句:“算是吧。”刘竹君温和的笑笑:“你常来这边吗?我指的是,这个餐厅。”他看着王蕴蒙不大满意的脸。有点不知所措,挠挠头,又抬手一指,乐美的牌子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王蕴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白了那牌子一眼。想了半刻,叹气道:“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师兄,你若是饿了,就只管自便,我先告辞。”说着便回过头,走得极潇洒。她深蓝色的裙边随着利落的转身扬起一个不温不火的弧度。看得刘竹君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追了几步:“王同学,留步。”听到他叫自己王同学。王蕴蒙忽然小小的失神,脑海里又回荡起另一声“王同学”,沈含玉的身影在此刻就这么不折不扣的从心里脑里冒出来,在疼得要死的伤口上挠痒痒,她想起自己镜花水月的爱情。想起这段夭折的初恋,不由勾起一阵辛酸委屈。
刘竹君见她有些不对劲,眼里的情绪流露出此时的脆弱和悲伤,不由敛容正色,很小心的问道:“王同学,你怎么了?”谁知这句话威力了得。他这边一问出来,王蕴蒙的眼泪忽如开闸,毫无预警的哭了出来。止都止不住,路人纷纷侧目,不晓得这嚎哭的女子到底受了何样的委屈,甚至有人已经朝他投来怀疑和不解的目光,不晓得是不是这男子欺负了弱女子。
刘竹君看她哭得可怜。又不晓得如何安慰,他和王蕴蒙其实多少有些神交。主要因为沈含玉的缘故,这姑娘痴心喜欢着那个男子,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沈含玉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男人。她这番痛哭许是想起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般失态。可她这失态是可爱的,可怜的,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小猫小狗儿,让人心生恻隐。刘竹君叹了口气,想拍拍她的背又怕被误以为是轻薄之举,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被难住,不知如何是好。
王蕴蒙的抽泣声慢慢变弱,她的哭泣如一场暴风骤雨,来去皆让人无法捕捉。她迅速的收敛了泪水,恢复了冷静。回眼看看一头薄汗的刘竹君,又想起他刚刚一直在身边站着不肯走的情景,垂头肿目的低声嘀咕一句:“现在我想吃饭了。”刘竹君迟钝的看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哦,是啊是啊,我本来就是过来吃饭的。既然…既然这么巧,你又心情不好,你看这样是否妥当,不如…不如我请你吃饭好了。”他说到后来讷讷的,声如蚊叫,脸上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全无了相遇时的淡定。
王蕴蒙盯着乐美的店牌看了一会儿,一语不发便径直走在前头,推门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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