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微红了起来,赶紧微后退着,“那属下这就去办。”他深深地颔首,似乎已经将田洱当作了自己的主子之一,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等等。”田洱唤住了这年轻的生命,在看疑问的目光中,田洱喉处发苦,“你……叫什么?”至少,可以让她记住他的姓名。
“属下彭云。”回了田洱的问题,年轻小伙子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田洱的视线里,趴在夹板与马车内的那两层台阶处,田洱实在是一步都动不了,前不得退不了,脸贴着夹板,正好被那车帘给挡住了她的顶头,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她心急如焚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渐渐的,她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外头的厮杀声也离她远来越远……是不是,因为已经接近尾声缘故?混混沌沌之中,田洱仿佛听闻自己被人搬动,离开马车,感觉到嘈杂声,最后再次陷入了极度昏迷中,不醒人世。
再次睁眼,不知是多久了,只看到一片黑夜,还有一堆篝火。动了动脑代,没有看到谁在,她呻吟了一声,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草堆上,连平时用的软毯都没有,身上盖着她的那件大袍以躯寒。再看看四周,除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匹马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夜还未深。
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场厮杀,尽管她没看到全貌,却一直听到那些惨叫声,明明都是生命,为什么要为了一些根本可有可无的东西而使这么多人丧命呢?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坐在火堆边,田洱抱着自己的双溪就像个害怕夜晚的小孩子,纤细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那么的纤弱那么的无助。
“田儿?”闻得声音,田洱抬起了头,看到的仍是那个温雅俊美的段苍玥,只是他看起来并不好,衣服有些破烂,看得出是被锋利的刀风所割……他受伤了吗?
“怎么了?抱歉我不应该放你一人在此的。”段苍玥被田洱那双眼里氤氲的雾水给吓得一脸的愧疚,放下寻来的东西赶紧过来抱着那缩成一团的人在怀,一边道歉一边责怪着自己。
段苍玥就在这附近,也没敢走太远,他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的,没想到田洱会醒过来。她大约是醒过来之后谁也没有看到,才感觉到害怕的吧?
“抱歉……”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他只说得出这一句。
好容易回了神,田洱努力地吸几口气,被松开之后她想笑一个的,却没笑得出来,“……我没事。”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再让这个男人分神担忧自己?“我只是……有点饿了。”
一听,男人温柔地笑了笑,将自己找到的野果递给田洱,因为不敢走太远,所以他没办法打猎,只能凭着这些食物来补充营养体力。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野果,田洱很乖地咬着,慢慢地嚼着,也不问自己昏睡多少了,更没有问……那一战,如何了。
她,是不敢问啊。
只听到啃果子那“喀嚓咔喀”声,二人并排对面对着火堆坐着,却没有谁先开口,吃了野果,还有些干粮,田洱实在是没有胃口便让段苍玥自己多吃些。
“你身上……的伤?”夜色越来越重,有力气坐起来的田洱,想给男人把把脉的,怕他不同意就一直没作声,这会儿终是要问一问,不安她难安心。
“……”一只手伸了过来,田洱有些奇怪地看看面前的手,又抬首回视温和的男人,却闻他说:“你把一下脉便知了,不然我说什么你大约都不会信的。”这是大夫的通病吧,加之田洱又是个十分固执之人,不得个明白很难死心的。
伸出手,田洱很认真的帮着他把脉,脉博平稳有力,不像有伤在身。
这下,安心了些,“我们到哪儿了?”田洱收回了手,藏是自己的袖里,补补暖,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让这个男人还为自己挂心。
加了根干木,段苍玥回答:“离雨时城还有半日的路程。”如果连夜赶去的夜,半夜到那里也得不到城门入,很多边城都是卯时一到便关闭城门了。
而且连夜赶路并不安全,田洱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宜颠簸劳累。
点点头,田洱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让男人明白,她方才也不过是死撑着,伸手将人搂进怀里,“靠着吧,省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