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敏自从刚才决定把安乐堂的一切告诉朱见深,便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他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既然死都不怕,他也就无所畏惧了,但是,他却有所担心,担心地说不出话来:“皇上,老奴之所以对您隐瞒,是有苦衷的,因为……因为……”
朱见深被张敏吞吞吐吐的样子惹得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苦衷你尽管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张敏咚咚咚连续叩了几个响头,道:“皇上哇,求您别逼老奴了,老奴万死,老奴不能说,因为说出来您也不会相信,您更不会进行调查和解决。”
朱见深深有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居然把你难为成这个样子,连朕都不能说?”
张敏道:“正因为是圣上您,老奴才不能说。”
朱见深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活活把朕给憋死吗?说,朕倒要看看,是多么难处理的一件事儿,是多么天大的苦衷。”
张敏道:“皇上,老奴之所以苦苦隐瞒您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老奴忌惮后宫中的一个人,只要她存在一天,老奴便不敢说。”
朱见深道:“什么人?为什么不敢说?”
张敏道:“她不允许这个世上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能怀上您的龙种,只要她知道有您的骨血在世,她是千方百计一定要下手除之而后快的呀,皇上。”
今日,朱见深从张敏的口中听到了一连串震惊的事情,震惊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宫中有人丧心病狂到要绝朕的后?”
既然话赶话被问到了这个地步,张敏所有的思想包袱都已甩开,他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朱见深:“是的,皇上。”
朱见深震怒了:“放肆,后宫里怎么会有人敢这般待朕的骨肉。张敏,你说,告诉朕她的名字,朕一定会下旨彻查,只要事情属实,朕一定会凌迟了她的。”
张敏摇了摇头,给了朱见深全然不同的答案,道:“皇上,老奴说出来的话,您绝对不会相信,所以,您也绝对不会彻查,更不会对她怎样。”
朱见深几乎抓狂,指着张敏的鼻子道:“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说,朕立刻命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张敏道:“其实根本不用皇上您下令,因为就老奴刚才告诉您关于小皇子的一切,就足以让她要了老奴的命。”
朱见深跳起脚来:“朕是皇上,朕命你说出来,你不是最忠于朕的吗?朕让你说。你是朕的人,朕保着你。朕就不信了,这天下都是朕的,还有朕保不了的人。”
张敏道:“皇上,那老奴说了。”
“说。”
“皇上,自从您登基至今,足足八年,这八年来,您不是没有机会有孩子,而是每当您宠幸过一名女子,便有人派手下为这名女子送上掺杂有藏红花的汤药,甚至是连悼恭太子也极有可能是被她派人毒杀的,还有……”
张敏脱口而出的这一段话,分明是指向了万贞儿,它深深地刺激到了朱见深,朱见深完全不能接受:“你住口,给朕住口,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朕的万长侍所为。张敏,你好大的胆子,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让你诬陷朕的爱妃,难道你就不怕朕活剐了你,难道你就不怕朕灭你族人吗?”
既已义无反顾,张敏真的什么也顾不上了:“皇上,六年前,当贵妃娘娘得知纪姑娘诞下小皇子后,她命汪直传老奴过去,下达了前往安乐堂溺毙小皇子。老奴冒死在京畿寻了具男婴的尸体这才交了差啊,皇上。老奴为什么隐瞒您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是怕小皇子会遭遇悼恭太子那样的不测吗,皇上。”
朱见深瞪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道:“污蔑,这绝对是污蔑。张敏,朕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狼子野心,中伤朕的万长侍。”
张敏豁出去了:“皇上,老奴不是污蔑,只要您冷静下来好好推敲推敲便能得出结论,要不然,安乐堂的人为什么要把小皇子藏起来,还不是怕小皇子不明不白地死掉吗?”
朱见深嘴里面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突然,他狞笑着:“哈哈,朕想明白了,他们之所以把朕的皇儿藏起来,都是纪羽瞳的主意。她本来就恨极了朕,她不愿意孩子认朕这个父亲,所以,她当然不愿意让朕知道有这么个孩儿存在了。”